给那些勾结内贼、动摇军心的人听。
调子高亢,一曲唱罢,人头落地。”
他伸出第二根手指,笑容依旧。
“第二段,唱给那些克扣军饷、贪墨抚恤的人听。
调子婉转,余音绕梁,抄家灭族。”
哄笑声,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脸色,都僵住了。
陆羽伸出第三根手指,那张俊朗儒雅的脸上,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,却让所有人,都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。
“至于这第三段嘛……是唱给那些违逆不遵、不敬皇命的人听的。
这个调子最是雄壮,陛下说,此曲一出,当以谋逆论处。”
他收回手,对着脸色铁青的丘神绩,微微一躬身,谦逊得像个无害的书生。
“丘将军,您想先听哪一段?”
死寂。
整个营门前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北风呼啸,卷起地上的黄沙,打在盔甲上,出“沙沙”
的声响,在此刻听来,竟是那样的清晰。
丘神绩身后那些亲兵,一个个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骇然。
他们本以为对面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谁能想到,这书生笑吟地里,藏着的竟是一把见了血的刀!
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精准地对应了武则天在朝堂上赋予他的三项大权。
他不是在开玩笑,他是在用最温和的语气,说着最血腥的话。
丘神绩的脸,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卯足了劲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不,是打在了一块包着棉花的铁板上!
对方不仅毫无伤,还反震得他自己手骨生疼。
“你……你敢威胁我?!”
丘神绩恼羞成怒,大手一挥,便要去抓陆羽的衣领。
陆羽没有躲,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就在丘神绩的手即将触碰到陆羽的瞬间,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,如同磐石一般,从不远处传来。
“神绩,住手。”
丘神绩的手,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大元帅程务挺,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中军大帐的门口。
他身边,还站着左路军先锋,黑齿常之。
程务挺一身戎装,身形笔挺,花白的头在风中微微飘动。
他没有看暴怒的丘神绩,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,只是平静地落在陆羽身上。
那目光,没有丘神绩的粗野,却比他更加锐利,像是一把磨砺了千百遍的战刀,要将陆羽从里到外,剖析个干干净净。
陆羽迎着他的目光,再次躬身行礼:“下官陆羽,见过程大元帅,见过黑齿将军。”
程务挺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【-15o:极度厌恶】。
【根深蒂固的偏见】。
【杀之后快的冲动(隐藏)】。
系统面板上的词条,红得刺眼。
陆羽心中了然,真正的考验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“陆大使,旅途劳顿了。”
程务挺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而低沉,“北境苦寒,非长安可比。
方才神绩言语粗鲁,只是与你开个玩笑,陆大使想必不会放在心上吧?”
他一句话,就将方才那场充满杀机的下马威,轻飘飘地定性为了“玩笑”
。
陆羽笑了笑:“大帅说笑了。
丘将军性情中人,陆羽岂会介怀?只是军营重地,玩笑开得太大,万一擦枪走火,见了血,污了大帅的营帐,那就不好了。”
他将“玩笑”
二字奉还,又暗藏机锋,点出“见血”
的可能。
程务挺的眼角,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他深深地看了陆羽一眼,这个年轻人,比他想象中,要难对付得多。
“陆大使远来是客,先进帐歇息吧。”
程务挺侧过身,做了一个“请”
的手势,“只是军情紧急,突厥人昨日又袭扰了云州边境,我等正要议事。
恐怕,要请陆大使一同旁听了。”
来了。
陆羽心中一凛。
第一次军帐议事。
那高达百分之七十的死亡概率,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,高悬在他的头顶。
他抬起头,看了一眼那中军大帐上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