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好,贴身放入怀中,那冰冷的触感紧挨着温热的金牌,一边是君王的权力,一边是红颜的杀机。
“除了这个,”
太平公主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,这一次,多了几分灼热的期许,“你此去,不光是要赢,更要让他们知道,谁才是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人。
母后需要一场大胜来巩固她的权威,我也需要。
陆羽,你明白吗?”
“臣,明白。”
陆羽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活着回来。”
太平公主凝视着他,最终,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这简单的四个字。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违逆的坚定。
她忽然伸出手,为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。
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颈侧,温润细腻,却又像带着电流,让两人都微微一僵。
太平公主迅收回了手,脸上飞起两团红霞,她别过头去,掀开车帘的一角:“去吧。
长安城里,我会替你看着。”
陆羽下了车,没有回头。
他能感觉到,那道炙热的目光,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,直到他转过街角。
回到自己在弘文馆的住处,陆羽本想立刻收拾行装。
推开门,却现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。
上官婉儿正静静地站在他的书案前,手里捧着一卷书,似乎已经等候多时。
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宫装,素雅得如同一株雨后新竹。
听到开门声,她抬起头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,没有太平公主那般炽热的情绪,只有一汪秋水般的宁静与关切。
“婉儿见过陆舍人。”
她盈盈一拜,声音清脆悦耳。
“上官待诏,你怎么来了?”
陆羽有些意外。
“奉陛下之命,来为陆舍人送行。”
上官婉儿的理由无懈可击,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到桌上,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食盒,“陛下说,陆舍人今日在殿上劳心费神,想必腹中饥饿。
这是御膳房新做的几样点心,让您路上吃。”
又是“奉陛下之命”
。
陆羽心中失笑,天后身边这两位最亲近的女子,一个用自己的名义,一个用天后的名义,倒是默契。
“有劳待诏,也替我谢过陛下恩典。”
陆羽打开食盒,里面是几碟精致的糕点,还冒着热气。
上官婉儿没有离开的意思,她看着陆羽书案上摊开的笔墨纸砚,轻声问道:“陆舍人此去北境,千山万水,军务繁忙,可还用得上这些?”
“笔墨,有时候比刀剑更有用。”
陆羽拿起一块桂花糕,尝了一口。
“说得是呢。”
上官婉儿浅浅一笑,眼波流转,“不过,北地铁血风沙,恐怕会污了江南的好墨,钝了紫毫的锋芒。”
她说着,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只长条形的木盒,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?”
陆羽又看到一个盒子,不禁莞尔。
今日,似乎是他的收礼日。
“臣下家中私藏的一方古墨,名叫‘九玄’,遇水则黑,凝于纸上,百年不褪。
还有几支臣下惯用的狼毫,取北地狼王之毫所制,坚韧耐用。”
上官婉儿的声音柔和而平静,“陛下说,您是她的‘口舌’,这口舌,总要利一些才好。”
她又一次,巧妙地将自己的赠予,归于天后的名义。
陆羽接过木盒,打开一看,墨香清雅,笔杆温润,皆是世间难求的珍品。
他知道,这绝非宫中之物,而是上官婉儿自己的珍藏。
“婉儿……”
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脱口而出的称呼,也从“上官待诏”
变成了“婉儿”
。
上官婉儿听到这个称呼,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,垂下了眼帘,掩去了眸中的一抹异色。
“陆舍人,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再次抬起眼时,目光里多了一份郑重,“程务挺将军,治军严明,然性情刚直,不喜权谋;丘神绩将军,勇则勇矣,却心胸稍隘,易受人挑拨。
您此去,身负皇命,手握金牌,是利器,亦是众矢之的。
行事,还需……润物无声。”
这番话,点明了利害,却又说得极为委婉,充满了文人之间的默契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