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饰,都要配齐备了。”
“还有,把府里那辆尘封了五年的八宝琉璃车,给我彻彻底底地清扫出来!”
一连串的命令,清晰而果断,不带丝毫犹豫。
整个王府的下人们全都愣住了。
他们这位谨小慎微、凡事退让的王爷,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。
那沉寂了多年的王府,就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死水,整个气象,都为之搅动。
李旦看着下人们忙碌起来的身影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他知道,当他决定踏出这一步时,便再无退路。
要么,迎着风浪,冲出一条生路;要么,被这滔天巨浪,拍得粉身碎骨。
……
澄心阁内,灯火通明。
上官婉儿正对着一张巨大的神都舆图,手中拿着几枚不同颜色的玉石棋子,反复推演着什么。
听到阁楼下的脚步声,她立刻抬起头,目光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。
当陆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,她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他怎么说?”
陆羽走到她身边,拿起一枚代表着相王府的白色棋子,轻轻放在了舆图的中心,与代表着澄心阁的棋子并列。
“他比我们想象的,更懂得审时度势。”
陆羽笑着,顺手拿起桌上一块桂花糕,咬了一口,“这块糕点不错,甜而不腻,雅集那天可以备上,我估计梁王殿下会喜欢。”
上官婉儿见他这副轻松模样,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。
她白了陆羽一眼,嗔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惦记着吃。
武三思那种人,怕是吃龙肝凤髓都填不满他的欲壑。”
“那可未必。”
陆羽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,“有时候,越是粗鄙的人,越喜欢用风雅来包装自己。
我们就要把这风雅做到极致,让他坐在这里,浑身难受,如坐针毡,那才有趣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之前因太平公主搅局而生的凝重,已然烟消云散。
“对了,”
上官婉儿指着舆图,“宾客的座次,我想了几个方案,你来看看。”
这才是雅集真正的战场。
谁坐上,谁坐次席,谁与谁相邻,谁与谁对望,每一个位置的安排,都是一种无声的政治宣言。
上官婉儿将代表太平公主的红色棋子和代表武三思的黑色棋子,放在了主位之下的东侧位,两枚棋子紧紧挨着,气势逼人。
而代表相王李旦和王妃刘氏的白色棋子,则被她放在了西侧,与东侧遥遥相对,中间隔着宽阔的席位,显得有些孤单。
“不行。”
陆羽摇了摇头,伸手将棋子挪动了一下。
他竟将代表相王李旦的白子,直接放在了太平公主的对面。
“让他们对上?”
上官婉儿一惊。
“对,就要让他们对上。”
陆羽的眼中闪着精光,“太平殿下不是要彰显她与武家的亲近吗?那就让相王殿下,代表着李唐宗室,名正言顺地坐在她的对面。
这叫‘分庭抗礼’。”
他又将代表武三思的黑子,向旁边挪了一个位置,然后把代表兵部侍郎夫人库狄氏的紫色棋子,放在了武三思和李旦的中间。
“这是……”
上官婉儿有些不解。
“这是‘犬牙交错’。”
陆羽的指尖在三枚棋子上轻轻划过,“库狄氏出身商贾,最擅长见风使舵,长袖善舞。
把她放在这里,既能让她感受到来自武三思的压力,又能让她看到相王这边的潜力。
她就像一根探针,能帮我们试出这两方势力的真实温度。”
一番调兵遣将,原本凶险的牌局,竟被陆羽布置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棋盘。
上官婉儿看着他,眸光流转,心中那份名为“知己”
的羁绊,愈滚烫。
三日时间,一晃而过。
上巳节当日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澄心阁一改往日的肃穆,阁内阁外,摆上了精致的兰草与名贵的盆景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与茶香。
宾客们乘坐的华丽马车,陆续抵达了宫门。
然而,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第一辆抵达澄心阁的,并非名单上的任何一位夫人。
那是一辆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,四角悬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