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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则天所谓的“有趣的礼物”
,会不会指的就是自己送去的那些书?
很有可能。
那么,她派自己去查,就是一招一石三鸟的妙棋。
其一,测试自己这把刀的忠诚。
其二,借自己的手,去敲打和警告李旦,让他安分守己。
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她要看看,当她手中的刀,对上她那个“与世无争”
的儿子时,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。
她要从这火花中,看清他们两个人的真面目。
“呵,帝王心术……”
陆羽在心里冷笑。
他非但不能退,反而要迎难而上。
这场危机,若是处理得当,便是天大的机遇。
他不仅要完成武则天的任务,更要借此机会,将自己与李旦的“投资关系”
,从暗处转到明处,甚至,将武则天本人,也变成这场投资的“见证人”
。
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,开始在他脑中成型。
回到永乐坊的陆府时,天光已经大亮。
管家陆安一夜未睡,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,见陆羽的马车回来,几乎是扑上来的。
“大人!
您可回来了!
宫里……宫里没为难您吧?”
陆安的声音都变了调,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羽,生怕他缺了根头。
“我像是被为难过的样子吗?”
陆羽拍了拍他的肩膀,迈步向府内走去。
陆安跟在后面,亦步亦趋,压低了声音:“大人,您是不知道,您走后,小的这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。
尤其是公主殿下送来的那把……那把宝贝,小的把它供在书房,总觉得那屋子阴风阵阵的。”
陆羽闻言,脚步一顿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怕它?”
“怕!
怎么不怕!”
陆安苦着脸,“那玩意儿,比阎王爷的令牌还瘆人。
小的昨晚做了个梦,梦见那匕自个儿飞起来,追着小的砍……”
“出息。”
陆羽被他逗乐了,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也松弛下来,“以后习惯就好了。”
陆安一听,脸更苦了:“还……还有以后?”
“行了,别在这儿杵着了。”
陆羽摆摆手,“去,给我备一份厚礼。”
“厚礼?给谁送?”
陆安一愣。
“豫王府。”
“噗通”
一声,陆安脚下一软,差点没直接坐地上。
他扶着门框,脸色煞白地看着陆羽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大……大人……您……您没说胡话吧?”
陆安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,“您昨晚才火烧了弘文馆,得罪了宰相,今天就要去招惹一位王爷?还是豫王殿下!
谁不知道他……”
“他如何?”
陆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“谁不知道他……他最是低调,从不与外臣结交啊!
您这时候送礼上门,不是明摆着……明摆着有鬼吗?”
陆安急得都快哭了,“满长安城的眼睛都盯着咱们府上呢,您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!”
陆羽笑了笑,走进书房,径直来到那只摆放着匕的多宝阁前。
他伸出手,将那柄白玉为柄、杀气凛然的匕,重新握在手中。
冰冷的触感,让他愈冷静。
“陆安,你觉得,是这把匕更危险,还是豫王府的大门更危险?”
陆安看着那柄匕,又想了想自家大人那神鬼莫测的行事风格,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:“都……都危险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
陆羽将匕放回锦盒,盖上盖子,隔绝了那摄人的寒光,“既然身处何处都是刀山火海,那为何不选一条,看起来最危险,实则最有可能通往生门的路走呢?”
他转过身,目光清亮。
“去准备吧。
要文房四宝,笔要湖州的上品狼毫,墨要徽州的老坑松烟,纸要澄心堂的,砚台……就用我书房里那方端溪的子石砚。”
陆安张了张嘴,还想再劝,可看到陆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自家大人决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