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的位置上,滴水不漏。
“哦?狐假虎威?”
裴炎的眉毛微微一挑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“可老夫听说,那只‘老虎’,可没有教你如何在一炷香内,从那浩如烟海的卷宗里,找出那三份要命的文书吧?”
来了。
陆羽心中一凛,知道真正的试探开始了。
他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坦诚与无奈:“不瞒裴相,晚生这点微末伎俩,其实上不得台面。
家父曾是江南一带小有名气的讼师,晚生自幼耳濡目染,对卷宗文书之类的东西,比常人敏感一些罢了。
再加上晚生记性尚可,昨日在大理寺,不过是将所有卷宗的标题、时间、经手人强记于心,再将其中有关联的串联起来,找出矛盾之处。
此乃笨办法,当不得裴相一句‘才智’。”
他半真半假地抛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,将自己的【过目不忘】异能,包装成了一种可以理解的“天赋”
和“家学渊源”
。
这样既能解释自己的行为,又不会显得太过惊世骇俗。
裴炎静静地听着,手指在光滑的茶案上轻轻敲击着,出“笃、笃”
的轻响,仿佛在敲击着陆羽的心跳。
书房内,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“好一个‘家学渊源’。”
良久,裴炎才缓缓开口,语气不明,“你父亲是个好讼师,可惜了。”
这句“可惜了”
,说得没头没尾,却让陆羽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这老狐狸,是在暗示他已经查过自己的底细了?还是在警告自己,不要走上与朝廷作对的“歪路”
?
“陆羽啊,”
裴炎的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,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
聪明人,就该知道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不能做。”
他端起自己的茶杯,轻轻呷了一口,目光幽幽地看着陆羽:“周兴,是条疯狗,仗着主人的势,咬了不该咬的人,死了,活该。
老夫不会为一条死狗,去得罪任何人。”
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声音也冷了几分:“但是,这军粮案,牵扯太广。
你以为你手里拿的是一桩案子,其实,你拿的是一个烧红了的烙铁。
继续查下去,烫伤的,可不止是那些蛀虫,还有你自己的手。”
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。
陆羽心中冷笑,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:“多谢裴相关心。
只是,陛下有令,晚生食君之禄,自当忠君之事。
这烙铁再烫,晚生也只能接着。
若是能为陛下,为大唐,铲除几个心腹大患,便是这双手废了,也心甘情愿。”
他再次将武则天抬了出来,做自己的挡箭牌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裴炎忽然大笑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讥讽,“好一个‘忠君之事’!
你忠的是哪门子的君?是李唐的君,还是武家的后?”
这诛心之问,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刀,直刺陆羽的命门!
在武后临朝、李氏宗亲被压制的当下,这个问题,无论怎么回答,都是错的!
承认忠于李唐,是自寻死路。
承认忠于武后,便是坐实了自己是武氏鹰犬,会立刻被整个士族集团视为死敌。
书房内的空气,瞬间凝固。
陆羽的额角,终于渗出了一滴汗珠。
他看着裴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老眼,知道任何言语上的巧辩,在这一刻都已失效。
他深吸一口气,反而笑了。
“裴相,您这个问题,晚生回答不了。”
“哦?”
“因为在晚生看来,无论是李唐的天下,还是武家的天下,归根结底,都是这大唐的天下,是天下万民的天下。”
陆羽站起身,对着裴炎深深一揖,“晚生忠的,是能让这大唐国泰民安,能让这百姓安居乐业的君。”
“谁能做到这一点,晚生,就忠于谁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掷地有声。
这番话,看似偷换概念,实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,也是他唯一能给出的答案。
裴炎死死地盯着他,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刺穿。
许久之后,他脸上的冷意缓缓褪去,重新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