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。
她比谁都清楚,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。
陆羽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,继续说道:“到那时,武攸暨就不是武攸暨了,他成了‘太平公主的人’。
他办的每一个案子,见的每一个人,都会被无限放大。
他做得好,别人会说这是公主在背后指点,意图染指司法;他做得不好,那更是坐实了外戚无能,只会钻营的罪名。
他会成为所有政敌攻击您的靶子,也会成为陛下眼中,一根必须拔掉的刺。”
“您这是将一把上好的宝剑,拿去劈最硬的柴。
结果只会是,柴没劈开,剑先崩了口。”
静室内,落针可闻。
太平公主看着陆羽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有被说中心事的恼怒,有计划被打乱的不悦,但更多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与……欣赏。
她本以为陆羽会和那些钻营之徒一样,要么谄媚地一口答应,要么惶恐地推三阻四。
却没想到,他竟然敢当面剖析她计划中的愚蠢之处,而且剖析得如此体无完肤,一针见血。
他不是在拒绝她,他是在教她。
“说得倒是头头是道。”
许久,太平公主才冷哼一声,端起酒杯,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震动,“那依你陆大人的高见,这笔账,本宫就该自认亏本了?”
“不。”
陆羽的嘴角,终于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,如同拨云见日的阳光。
“公主殿下的投资,从不会亏本。
只是,我们得换一种更聪明的方式,去拿回我们的利润。”
他重新坐下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:“公主殿下,您想要的,真的是一个‘大理寺少卿’的虚名吗?”
太平公主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他。
“您想要的,是一个能为您所用,能在关键时刻挥作用,并且绝对忠诚的棋子。
这个棋子,最好身处要职,手握实权,还不能引起陛下的警惕。”
陆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,“对吗?”
太平公主的心,猛地一跳。
陆羽继续道:“一个大理寺少卿,能做到吗?不能。
他权力有限,处处掣肘。
但如果……我们能将整个大理寺,都变成我们可以借力的工具呢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太平公主的声音里,带上了一丝急切。
“陛下给我的旨意,是‘协查户部钱粮亏空一案’,并‘专司纠察百官风纪’。”
陆羽的眼中,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,“周兴贪腐的钱,是从哪里来的?大部分,都与户部钱粮有关。
我要查钱粮案,就绕不开大理寺的卷宗。
我要纠察风纪,就必须拿酷吏集团的余孽开刀。”
“我可以借着查案的名义,名正言顺地将大理寺翻个底朝天。
在这个过程中,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,想要阻挠办案,或者销毁证据。
到那时……”
陆羽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可以‘无意中’现,有一位名叫武攸暨的仁兄,为人正直,不畏强权,暗中保留了关键证据,甚至协助我这个钦差,破获了大案。”
“等案子了结,我会在奏疏中为他请功。
不是因为他是您的堂兄,而是因为他是‘国之栋梁’,是唯一能整顿大理寺沉疴流弊的‘能臣干吏’。
到那时,您觉得,陛下是会疑心,还是会欣慰?”
太平公主的呼吸,变得有些急促。
她仿佛看到了一盘全新的棋局。
陆羽没有在她的棋盘上落子,而是掀翻了棋盘,重新画了一个更大的。
在这个局里,武攸暨不再是一个被强行安插的棋子,而是经过千锤百炼,在烈火中脱颖而出的“真金”
。
他得到的,将不仅仅是一个职位,更是天后的认可,和满朝文武的敬畏。
而她太平公主,从始至终,都藏在幕后,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,看似什么都没做,却收获了最丰美的猎物。
“好……好一个狐假虎威,不,是借力打力!”
太平公主忍不住击掌赞叹,看向陆羽的眼神,彻底变了。
那是一种现了同类的眼神。
她头顶那条连接着陆羽的线上,灰色的雾气已经彻底消散,亮绿色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