赞许地看了她一眼,“周兴的党羽,大多是亡命之徒,被他用酷刑和利益捆绑在一起。
但晁敬不同,他是文官出身,贪财好色,胆小如鼠。
他追随周兴,求的是富贵,而不是忠义。
这种人,最怕死。”
“所以,你要拿他开刀?”
“不错。”
陆-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“我要用天后手谕,直接在大理寺提审晁敬。
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他的罪证一条条摆出来。
我要让他知道,周兴保不住他。
我要让所有酷吏集团的人都看到,他们眼中坚不可摧的靠山,并非无所不能。”
太平公主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在矮几上轻轻敲击。
“釜底抽薪,攻心为上。
好计策。”
她点了点头,但随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,“可周兴不会坐以待毙。
大理寺是他的地盘,他有一万种方法,可以在你见到晁敬之前,让晁敬变成一个哑巴,或者……一具尸体。”
“这,便是我今夜来见殿下的原因。”
陆羽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,“我需要殿下帮我。”
“如何帮你?”
“我需要殿下帮我做两件事。”
陆羽伸出两根手指,“第一,我需要情报。
关于大理寺内部的人员部署,尤其是看管晁敬的狱卒,他们的背景、喜好、弱点,我都需要知道。
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”
太平公主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:“这个简单。
大理寺的鱼龙混杂,但总有那么几条,是喂不饱的。
本宫明日便能给你一份详细的名单。”
“第二件事,就没那么简单了。”
陆羽的表情变得凝重,“在我进入大理寺提审晁敬的那一刻,我需要殿下帮我,将周兴的目光,从大理寺引开。”
“调虎离山?”
太平公主的眼睛亮了。
“对。”
陆羽点头,“我需要至少两个时辰。
在这两个时辰里,周兴必须被一件比晁敬的死活更重要、更紧急的事情缠住,让他无暇他顾。”
太平公主陷入了沉思。
让周兴这样一条疯狗方寸大乱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,寻常的手段,根本奈何不了他。
静室里,又只剩下雨声和炭火的哔啵声。
陆羽没有催促,他知道,这是对太平公主这位“盟友”
能力的第一次真正考验。
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,太平公主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,带着几分狡黠,几分狠辣。
“这件事,或许比你想象的,要更容易一些。”
她看着陆羽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周兴有一桩心病,也是他最大的一个把柄。
这件事,连我母后都未必知晓。”
陆羽心中一动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周兴未迹之前,曾与一突厥商人有过来往,甚至……拜过把子。”
太平公主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那商人,名叫阿史那·贺鲁。
后来东窗事,被朝廷以通敌罪论处,满门抄斩。
周兴为了自保,亲手将这位结拜兄弟送上了断头台,还侵吞了他所有的家产。”
“此事本已天衣无缝,但周兴不知道,阿史那·贺鲁有一个七岁的幼子,被家中老仆拼死救了出来,辗转流落到了西市,被一个杂耍班子收养。
如今,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。”
陆羽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这简直是天赐的利刃!
一个背信弃义、杀兄求荣的酷吏,若是这桩丑闻被公之于众,对他声望的打击,将是毁灭性的!
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不错。”
太平公主的笑意更深了,“你进大理寺提审晁敬的那天,本宫会安排一场好戏。
让那个叫阿史那的少年,在长安城最热闹的东市,当众拦住周兴的官轿,为他父亲,鸣冤叫屈!”
陆羽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。
当着满城百姓的面,被一个少年指着鼻子骂“背信弃义的屠夫”
,以周兴那睚眦必报的性子,绝对会当场暴走。
他会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