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最清楚。
她看上的东西,从不轻易与人。
看来,你很对她的脾气。”
“公主殿下天潢贵胄,能与殿下说上几句话,是微臣的福气。”
陆羽的回答,滴水不漏。
“福气?”
武则天终于缓缓转过身来。
昏暗的光线下,她的面容有些模糊,但那双凤目,却亮得惊人,仿佛能洞穿人心,看透他所有的伪装。
“有时候,福气,也是祸根。”
她慢慢走到一张棋盘前,坐了下来,“会不会下棋?”
“略懂一二。”
“过来,陪朕下一局。”
这同样不是询问,而是命令。
陆羽依言,走到棋盘的另一侧,跪坐下来。
这是一副玉石棋盘,棋子是黑白两色的玛瑙,入手温润,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。
武则天拈起一枚黑子,没有急着落下,只是在指尖轻轻摩挲着。
“朕听说,你昨夜在周兴府上,一诗,惊退了一场雷霆?”
“只是些许巧合,当不得真。”
“巧合?”
武则天将那枚黑子,重重地按在了棋盘的“天元”
之位!
啪!
声音清脆,如同一声断喝。
“这世上,哪有那么多的巧合。”
她的目光,锐利如刀,“你让朕看到了你的爪牙,很锋利。
现在,让朕看看,你的脑子,配不配得上你这副爪牙。”
棋盘之上,杀气顿生。
陆羽拈起一枚白子,沉吟片刻,落在了棋盘一角的小目。
避其锋芒,先求安稳。
武则天的棋风,一如她的为人。
大开大合,气势磅礴,每一子落下,都直指中腹,意图将整个棋盘都纳入自己的掌控。
她的布局,宏大而深远,充满了帝王的霸道。
陆羽则守得滴水不漏。
他不与她争夺中原,只是在边角之地,小心翼翼地做活,构筑着自己的小天地。
他的棋,看似退让,实则韧性十足,总能在看似绝境的地方,找到一线生机。
殿内,只剩下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。
时间,在沉默中一点一滴地流逝。
棋盘上,黑色的巨龙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,张牙舞爪,仿佛随时都能将白棋的零星阵地彻底吞噬。
陆羽的额角,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输了。
从武则天占据天元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输了。
但他不能输得太难看。
“你的棋,和你的人一样。”
武则天忽然开口,打破了沉寂,“看似温和,实则每一手,都藏着后招。
你守着你的角落,看似与世无争,却在不知不觉间,蚕食着别人的实地。”
陆羽执子的手,微微一顿。
“微臣棋力不精,只能走一步,看一步,让娘娘见笑了。”
“见笑?”
武则天冷笑一声,“你这一步,看得可是比别人三步都远。
在周兴府上,你打翻茶水,是第一步。
誊抄奏章,一字惊人,是第二步。
昨夜赴宴,当众作诗,是第三步。
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。
你不是在走一步看一步,你是在织一张网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。
陆羽感觉自己的后背,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任何算计,都显得如此苍白。
“你这张网,想网住谁?周兴?还是……”
武则天的目光,变得幽深起来,“朕的那个女儿?”
陆羽猛地抬起头,迎上她的目光。
他知道,最关键的时刻,到了。
他没有辩解,也没有否认,而是将手中的白子,轻轻放回了棋盒中,然后,对着棋盘,俯身一拜。
“微臣认输。”
武则天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陆羽直起身,神情坦然,甚至带着一丝微笑:“娘娘棋艺如天,格局如海。
微臣这点微末伎俩,在娘娘面前,不过是萤火之光,岂敢与皓月争辉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恳切而真诚。
“微臣所求,并非织网捕鱼。
微臣只是想,做娘娘您这张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