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两银子!
铁匠的眼睛,一下子就红了。
他辛辛苦苦抡一年大锤,省吃俭用,也就能攒下七八两银子。
三十两,够他在西市再开两间这样的铺子了。
他看了一眼那锭银子,又看了一眼图纸上那诡异的刑具,脸上满是挣扎。
“店家,你只管打你的铁,拿你的钱。”
陆羽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,笑道,“至于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,你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。
它只是一把……凑巧长得比较别致的椅子,不是吗?”
这番话,像是一颗定心丸,也像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。
铁匠死死地盯着那锭银子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终于,他一咬牙,一把将银子抄在手里,沉声道:“客官放心!
三天后,您来取货!”
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三十两银子,值得他冒这个险。
搞定了“瓮”
的制作,陆羽的心情颇为不错。
他领着念奴走出小巷,小丫头却还心有余悸,小声问道:“大人,那个椅子……真的能让人说实话吗?”
“能不能让人说实话,不重要。”
陆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“重要的是,得让有的人相信,它能让人说实话。”
他此行的第二站,是平康坊。
与西市的喧嚣不同,平康坊是温柔乡,英雄冢。
这里是长安城最高级的销金窟,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。
上至朝堂秘闻,下至坊间趣事,只要你肯花钱,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。
陆羽要对付的是周兴,一个以酷烈闻名的法官。
仅仅知道历史上的“请君入瓮”
是远远不够的,他需要更具体、更鲜活的情报。
周兴的性格、喜好、日常的行踪,乃至他最隐秘的恐惧和欲望。
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
他没有去那些最奢华的青楼,而是选择了一家名为“清音小筑”
的茶馆。
这里不比别处的喧闹,来往的多是些文人雅士,或是替达官贵人办事的管家清客。
陆羽要了一间雅座,点了一壶上好的蒙顶甘露,又赏了茶博士一小块碎银子。
“博士,跟您打听个人。”
陆羽一边品茶,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“客官您问。”
茶博士得了赏钱,笑得满脸褶子。
“秋官侍郎,周兴周大人,您可知晓?”
“噗——”
茶博士刚端起茶壶,闻言手一哆嗦,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子。
他慌忙用布擦拭,脸色却变得有些白,压低了声音道:“客官,您……您打听这位爷做什么?那可是个活阎王啊!”
“哦?”
陆羽来了兴趣,“怎么说?”
“怎么说?”
茶博士左右看了看,确定无人注意,才凑过来,声音压得更低,“这位周大人,可是天后面前的红人,专管刑狱。
听说他审案子,手段……啧啧,花样百出。
再硬的骨头,到了他手里,不出一天就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招了。
长安城里,谁家小孩儿夜里哭,当娘的只要说一句‘周兴来了’,保准立马就不敢出声了!”
陆羽点了点头,这些都在意料之中。
他要的,不是这些众所周知的传闻。
“我听说,这位周大人,不仅断案如神,自己也是个雅人?”
陆羽换了个角度,抛出诱饵。
“雅人?”
茶博士撇了撇嘴,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,“那也得看怎么说。
他倒是喜欢附庸风雅,隔三差五就召集些文人墨客,在府上开什么‘雅集’。
可谁不知道,他那是打着‘雅集’的名号,实则是在寻摸那些犯官家眷里,有几分姿色的女子。
前儿个,户部一个姓李的员外郎被他下了狱,不出三天,他家那个号称‘长安第一琴’的女儿,就被周兴给‘请’到府上弹琴去了,至今还没回来呢。”
陆羽的眼睛,微微一亮。
酷吏,好色,还好名。
这几点加起来,就是一个完美的突破口。
“那这位周大人,可有什么……特别的忌讳,或者说,害怕的东西?”
陆羽看似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