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陆羽重新坐下,与郑元义平视,“第一,王勃,我要毫无损地带走。
第二,国公爷与我,结为盟友。”
“盟友?”
郑元义的嘴角,扯出一丝冰冷的讥讽,“一个八品御史,也配与老夫谈‘盟友’二字?”
“官阶,只是件外袍而已。”
陆羽浑不在意,“国公爷要看的,是袍子底下的人。
而我,恰好是一个能为您在天后面前,递上投名状的人。”
“投名状?”
“没错。”
陆羽点了点头,“裴炎的脑袋,就是您献给天后的投名状。
有了这份大礼,别说区区军资亏空,便是您郑家再造一个国公府,也未必不可。”
这番话,充满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,却最是动人。
郑元义的呼吸,又一次变得粗重。
“计划呢?”
他追问道。
“计划很简单。”
陆羽伸出两根手指,“分两步走。
第一步,舆论。
我要让裴炎党羽的丑闻,传遍长安的每一个角落,让他们声名扫地,让他们从道德的制高点上,摔进泥潭里。”
他看了一眼门外,意有所指:“这件事,我的人会去做。
比如,就从令郎今日的雅兴开始。”
门外的郑威一个激灵,差点哭出声来。
“第二步,实证。”
陆羽的眼神,变得锐利起来,“当裴炎焦头烂额,疲于奔命之时,就需要国公爷您,递出最致命的一刀。
将他与党羽结党营私、贪赃枉法的证据,亲手呈到天后的案头。”
郑元义的眼角,疯狂地跳动着。
这个计划,听起来简单,实则狠辣无比。
先诛心,后杀人。
若是真能做到,裴炎就算有三头六臂,也必将万劫不复。
“证据?”
郑元义的声音干涩,“我与他交往多年,他的把柄,我手中确实有一些。
但那些,未必能一击致命。”
“您有的,只是过去的证据。”
陆羽的嘴角,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,“而我,能帮您找到未来的证据。”
“未来的证据?”
郑元义彻底被他弄糊涂了。
“国公爷,您只需要知道,裴相最近,会做一件大事。
一件足以让他身败名裂,万劫不复的大事。
而您要做的,就是在恰当的时机,出现在恰当的地点,拿到那份恰当的证据。”
陆羽没有解释,这种未卜先知带来的神秘感,才是他最大的筹码。
郑元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再追问。
他知道,有些事,不该问。
“保证呢?”
他问出了最后一个,也是最关键的问题,“老夫凭什么相信,事成之后,天后会放过郑家?而不是顺手将我这把递出去的刀,也一并折断?”
这是所有投诚者,最关心的问题。
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。
陆羽笑了。
“国公爷,您还是没明白。”
他摇了摇头,神情里带着一丝怜悯,“您总觉得,您是在向天后投诚。
可实际上,您是在向这个时代投诚。”
“天后,代表的就是这个时代。
她要的,不是一个人的忠诚,而是一个全新的、属于她的秩序。
在这个新秩序里,需要有人来填补裴炎倒下后留出的权力真空,需要有人来安抚蠢蠢欲动的关陇旧部,需要有人,在新贵与旧勋之间,充当一座桥梁。”
陆羽站起身,一字一顿,声音清晰而有力。
“而您,郑国公,郑家,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这不是我的保证。”
陆羽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书房的屋顶,望向了那遥远的紫宸宫。
“这是天后,给您的机会。”
书房里,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郑元义闭上了眼睛,靠在椅背上,苍老的脸上,阴晴不定。
他在权衡,在赌博。
赌输了,郑家百年基业,灰飞烟灭。
赌赢了……
许久,他缓缓睁开眼,那双浑浊的眸子里,已是一片决然。
“老夫,可以答应你。”
陆羽心中一松,脸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