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颊火辣辣地烫,不是因为殿内的暖炉,而是因为那无形的、来自一个九品小官的耳光。
“他怎么敢?他怎么敢!”
上官婉儿默默地递上一杯温茶,没有说话。
但她的心中,却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那个男人,竟然真的做到了。
他没有去硬碰硬地拆解这个死局,而是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,釜底抽薪,让整个棋局都失去了意义。
【上官婉儿情感状态】:【担忧(黄)清零】、【震惊(亮金)+9o】、【欣赏(深蓝)+7o】、【好奇(翠绿)+1oo】
她忽然觉得,这位公主殿下口中的“小白脸”
,或许比朝堂上九成九的公卿大臣,都要可怕得多。
……
通义坊的路,果然狭窄。
青石板铺就的地面,被岁月磨得光滑,马蹄踩在上面,出清脆的“哒哒”
声,在空寂的巷子里传出很远。
两侧是高高的坊墙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只剩下头顶一弯残月和漫天星斗。
豫王李旦掀开车帘,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刻的安宁。
他的脸上,依旧带着忧虑,但那忧虑的底层,却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陆羽策马与车驾并行,他能看到李旦眼中细微的情绪变化。
“殿下似乎很喜欢安静。”
李旦闻言,苦笑了一下:“身不由己,能有片刻偷闲,已是奢求。”
他看着陆羽,眼神很复杂:“陆大人,今夜之事,多谢了。”
“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。”
陆羽微微一笑,“而且,今夜的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殿下,请看。”
他抬手指向巷子尽头。
那里,一栋两层高的雅致小楼静静矗立,门前挂着两盏素雅的灯笼,光线柔和,照亮了门楣上“闻香榭”
三个清秀的篆字。
与西市的奢华不同,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淡然的风雅。
车驾停稳,不等侍卫上前,一个身着淡绿襦裙,怀抱古琴的女子,便从榭中盈盈走出。
她身姿婀,眉眼如画,虽不施粉黛,却自有一股清丽脱俗的气质,正是掖庭宫的歌姬,念奴。
她对着车驾的方向,敛衽一礼,声音如出谷黄莺:“奴家念奴,不知是哪位贵人驾临?”
李旦的眼睛,瞬间就被那女子怀中的琴吸引了。
琴身色泽暗沉,断纹如蛇腹,正是那柄让他爱不释手的前朝名琴,“绿绮”
。
一个精通音律的王爷,偶遇一位怀抱名琴的绝代佳人。
这剧本,完美地戳在了李旦的所有痒处。
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下马车,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:“姑娘不必多礼,本王……我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爱琴之人。”
他刻意隐去了身份,想要上演一出“伯牙子期”
式的民间佳话。
陈玄礼站在队伍的最后,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
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知道,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。
这个局,被那个叫陆羽的家伙,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,轻描淡写地破掉了。
就在这时,一名手下策马从巷口疾驰而来,翻身下马,快步冲到他面前,神色慌张地低语。
“统领,不好了!
醉仙楼那边……乱起来了!”
陈玄礼瞳孔一缩:“怎么回事?豫王殿下没去,他们动什么手?”
那手下脸色惨白,声音都在抖:“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!
突然就有人从楼上扔下来一个血淋淋的包袱,然后就有人带头高喊‘有刺客’!
咱们安排的人还没反应过来,街上不知从哪冒出来十几条汉子,也跟着一起喊,嗓门比谁都大!
现在整条街都炸了锅,人群到处乱窜,武侯铺的兵马已经把醉仙楼给围了!”
陈玄礼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主角没到场,配角们却自己演了起来。
这出精心策划的“刺杀”
大戏,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!
而始作俑者……
陈玄礼猛地回头,那双充血的眼睛,死死地锁定了正陪同豫王,准备踏入闻香榭的陆羽。
陆羽仿佛感受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