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，笑容清澈坦荡：“公主殿下误会了。
废太子之事，乃陛下圣断，天威所向，臣安敢妄议？”
他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“臣所言之‘闲子’，非指一人，而是一种‘势’。”
“势？”
太平公主和武则天几乎同时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字。
“对，是一种势。”
陆羽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，“一种让忠臣莫名寒心，让小人弹冠相庆的势；一种让百姓心中疑惑，让敌人暗中窃喜的势。
此势无形，却能侵蚀人心。
若此势渐成，则陛下耳目被塞，决策受阻，如立于云雾之中，不知脚下是坦途还是悬崖。
到那时，才是真正的危险。”
这番话，如黄钟大吕，重重敲在武则天和太平公主的心头。
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具体的人和事，却从一个更高的维度，剖析了武则天当前面临的最大困境——人心的向背与统治的合法性危机。
这正是武则天夜不能寐，感到【孤独】与【烦躁】的根源！
【武则天情感状态】：【震惊（金）】、【激赏（亮金）】、【引为知己（深蓝）】
【太平公主情感状态】：【敌意（红）-8o】、【惊疑（青）-2o】、【好奇（绿）+4o】
系统面板上的数值变化，让陆羽心中大定。
太平公主的敌意虽然依旧浓烈，但已经出现了松动，而好奇心则在飞滋长。
她看着陆羽，眼神中第一次褪去了纯粹的轻蔑，多了一丝真正的审视。
这个男人，似乎……真的有点东西。
武则天放下了茶盏，出“叮”
的一声轻响。
她看着陆羽，凤目中异彩连连。
她本以为陆羽只是个善于揣摩人心的聪明人，没想到他的格局和见识，竟能达到如此地步。
“说得好。”
武则天终于开口，打破了沉默。
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教导的意味，“太平，为君者，当察势。
陆羽所言，你可听明白了？”
太平公主咬了咬嘴唇，心中有些不服气。
母亲竟然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教训自己，这让她觉得很没面子。
可偏偏陆羽那番话，她又反驳不了。
“哼，说得倒比唱得好听！”
太平公主强撑着说道，“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本杂书上看来的歪理，故意在阿娘面前危言耸听，博取关注！”
陆羽闻言，心中暗笑。
这位公主殿下，已经从“道理”
上攻击不了他，开始转为人身攻击了。
这是心虚的表现。
“公主殿下若觉得臣是纸上谈兵，”
陆羽微微一笑，顺着她的话说道，“那不妨给臣一个机会，让臣证明自己并非只会耍嘴皮子。”
他这是在主动请缨，将皮球踢了回去。
太平公主眼睛一亮，她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“好！
这可是你说的！”
她立刻来了精神，在寝宫里踱了两步，像一只思考着如何戏弄老鼠的漂亮猫咪。
她停下脚步，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羽。
“明日，是上元佳节。
按惯例，我那位安分守己的皇兄，豫王李旦，会出宫与民同乐，观赏花灯。”
听到“李旦”
这个名字，陆羽和武则天的眼神都微微一动。
李旦，未来的唐睿宗，一个在政治漩涡中几度沉浮的关键人物。
太平公主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：“长安城内，鱼龙混杂，尤其是上元节之夜。
那些心怀叵测的‘黑子’，说不定就想趁机搞出点什么乱子。”
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，点向陆羽。
“我的要求很简单。
明日，你随行护卫，不论你用什么方法，必须保证皇兄安然无恙，一根头都不能少地回到宫里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“你若办得到，我便承认你有几分真本事，不再找你麻烦。
可你若是办不到……”
太平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。
“那就证明你之前所言，皆是虚妄。
你，就给我滚出神都，永世不得踏入长安半步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