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就像是孩童的把戏,幼稚得可笑。
“赵三。”
陆羽转身,不再看他一眼,“把布团拿出来,他想说什么,就让他说。
把他知道的所有据点、人名、联络方式,都给我撬出来。
天亮之前,我要一份完整的名单。”
“是,大人!”
赵三兴奋地应道,提着一桶盐水和鞭子走了进去。
地牢里很快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,但陆羽已经听不到了。
他走在回书房的路上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脸上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,反而愈凝重。
敌人的“致命误判”
,他已经了然于胸。
可女帝的【猜忌】,又是从何而来?
他回到书房,重新坐下,将整件事在脑中复盘。
流言。
问题一定出在流言上!
“太子龙砚,天命所归,大周将有新的真龙天子,拨乱反正……”
这句话,在普通百姓听来,是猎奇的谈资;在徐敬业等人听来,是起事的号角;可在武则天听来呢?
这是对她皇权最赤裸裸的挑衅!
她废李旦,临朝称制,距离登基为帝只差最后一步。
在这个节骨眼上,洛阳城里却传出“新的真龙天子”
即将出现,这不是在诅咒她,不是在动摇她的统治根基吗?
她必然会震怒,必然会动杀心。
可她猜忌的对象,为什么是自己?
陆羽的指尖,无意识地在冰冷的书案上敲击着。
因为……这流言出现得太巧了。
巧到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。
他刚刚在迁都一事上立下大功,风头正劲;他手持承影剑,代天后巡查,权势熏天。
他就像一轮初升的骄阳,光芒万丈,甚至有些刺眼。
而这流言,就像是在这轮骄阳上,又添了一把火。
在武则天眼中,这会是怎样一幅景象?
一个权势日益增长的臣子,在民间拥有了巨大的声望,现在,又有一则关于“新君”
的流言甚嚣尘上。
她会怎么想?
她会不会认为,这流言根本就不是徐敬业放的,而是他陆羽,为了测试朝野上下的反应,为了给自己更进一步铺路,而故意放出的试探气球?
她会不会认为,他陆羽,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权臣,而是有了更大的野心?
功高震主,权大欺君。
自古以来,这是所有帝王都无法容忍的死罪。
陆羽苦笑一声。
他终于明白,那紫色的【猜忌】从何而来了。
他为了引蛇出洞,亲手点燃了一把火。
火光确实照出了蛇的踪迹,却也把自己的身影,映照在了女帝那双充满疑虑的凤目之中。
他把自己,也架在了火上。
现在,他面临一个绝境。
去向武则天解释?
怎么解释?说“陛下,那则大逆不道的流言是我放的,但我的本意是好的,是为了帮您钓出叛党”
?
这话说了,非但不能消除猜忌,反而会坐实他“胆大包天,肆意操弄舆论”
的罪名。
一个连“真龙天子”
这种流言都敢编造的臣子,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?到那时,紫色的【猜忌】,恐怕会立刻变成深红的【杀意】。
可若是不解释,任由这猜忌酵,后果同样不堪设想。
帝王的疑心一旦种下,便会生根芽,长成参天大树。
到那时,无论他做什么,在武则天眼中都会被曲解。
他立功,是收买人心;他惩奸,是排除异己。
等待他的,只有被连根拔起,挫骨扬灰的下场。
前进是死,后退也是死。
这盘棋,他下了一步妙手,却也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死局。
陆羽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开窗户。
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,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。
他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,那座巍峨的宫殿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,沉默而威严。
他知道,此刻,在那座宫殿的最深处,有一双眼睛,也正透过无尽的黑暗,冷冷地注视着他。
她给了他信任,也给了他荣耀,但悬在他头顶的那柄剑,从未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