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,“什么都不说。
我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,哭。”
“哭?”
陆羽和上官婉儿都愣住了。
“对,哭。”
太平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我会哭着对我母亲说,儿子和侄子,都是您的至亲,手心手背都是肉,选谁都会让您伤心。
但皇兄仁孝,若是立他,他必能晨昏定省,侍奉在母亲身侧,让母亲颐养天年,不再为国事操劳。
而立武氏子弟,则会引来朝野非议,让母亲您,日夜忧心,不得安宁。”
她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不谈国事,不谈法理,我只谈孝道。
我要让满朝文武看看,谁,才是真正关心我母亲身体的孝顺子女。”
高!
实在是高!
陆羽心中暗赞。
这番说辞,与他为李旦设计的“孝子”
路线,简直是异曲同工,珠联璧合!
由太平这个女儿说出来,比任何大臣的万言书,都更有杀伤力。
它直接绕过了所有的政治博弈,直击武则天内心最柔软,也最在乎的地方——亲情与陪伴。
“公主此计,大妙。”
陆羽由衷地赞叹道。
“光有此计,还不够。”
太平公主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,“我母亲生性多疑,她最怕的,就是别人的伪装。
我皇兄今日在澄心阁风头太盛,已经引起了她的警惕。
我们必须让她相信,我皇兄,是真的毫无野心,甚至……是个扶不起的懦夫。”
她转过身,月光为她清冷的面容,镀上了一层银边。
“所以,在我的‘哭戏’上演之前,还需要一出前菜。”
“什么前菜?”
陆羽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太平公主的脸上,绽开一个美得令人心悸,却又无比残酷的笑容。
“一出,能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皇兄,是何等‘窝囊’的大戏。”
她看着陆羽,缓缓说道,“我已经安排好了。
明日大朝会之前,在上朝的必经之路上,梁王武三思的马车,会‘不小心’地,撞上相王殿下的车驾。”
“告诉他,到时候,无论武三思如何羞辱他,他都不能还手,更不能还口。
他要做的,就是忍,就是退,最好,是能当着所有上朝官员的面,亲自向武三思,赔礼道歉。”
“他越是卑微,越是懦弱,我母亲,便会越是安心。”
她说完,不再停留,转身便走下了楼梯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一句话,在空旷的阁楼里,轻轻回荡。
“陆羽,戏台我已经搭好。
明日,就看你我,如何让这出戏,唱得满堂喝彩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