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从咒缚。
苏晨看着系统面板上的那几行字,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。
赵林,那个平日里谨小慎微,连多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的老实人,那个会在自己被排挤时,悄悄提点一句的昔日领导,竟然也被那张无形的大网给缠住了。
苏晨的脑海里,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。
是杜卫国在坑他?不可能。杜卫国虽然油滑,但骨子里那点记者的傲气还在,他没理由,也没胆子在这种事情上设局。
那么,就是赵林真的出了问题。
是被迫?还是主动投靠?
苏晨想起了系统解析出的那句“身不由己”。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,但心却揪得更紧了。一个正直谨慎的人,被拖入泥潭,往往比那些本就污秽的人,陷得更深,也更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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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了赵林那总是微微佝偻的背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还有那永远紧锁的眉头。以前他以为那是中年男人普遍的工作压力,现在想来,那灰色与青色的“疲惫”和“忧虑”,或许早已说明了一切。
苏晨将手机揣进兜里,推开车门,走下车。
他没有回家,而是绕着这栋老旧的居民楼,一圈一圈地走着。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又渐渐缩短。他在思考,也在抉择。
现在摆在他面前的,是一道绝命题。
冯四海已经对他亮出了獠牙,他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办法。而“清流雅集”的酒会,无疑是唯一能近距离观察冯四海和他那张权力网络核心的机会。
可唯一的入场券,却握在一个自身难保、甚至可能已经成为敌人一部分的赵林手里。
联系他,还是不联系?
联系,等于主动将自己暴露在赵林背后的那张网上,一旦赵林已经彻底倒戈,自己就是自投罗网。
不联系,就只能坐以待毙,等待冯四海那雷霆万钧的报复。刘明的警告言犹在耳,对方的手段,绝不会只是商业上的打压那么简单。
苏晨停下脚步,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。窗明几净,阳台上的那盆吊兰,绿意盎然。那是他前几天刚换的土。
他想起了父亲。
想起了父亲档案里那句冰冷的“因病去世”。
想起了新领导说的,“你父亲,就是个例子。”
退缩,从来都不是一个选项。
他深吸一口气,掏出手机,翻到了赵林的号码。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许久,最终,还是毅然决然地按了下去。
电话响了四五声,才被接通。
“喂,小苏?”听筒里,传来赵林熟悉的声音,但背景音有些嘈杂,似乎是在一个很忙碌的环境里。
“赵科长,早上好,没打扰您工作吧?”苏晨的声音放得很平稳,带着下级对上级应有的恭敬和热络。
“没事没事,正忙着准备一个会务,什么事?”赵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明显的疲惫。
“也没什么大事,”苏晨笑了笑,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,“就是前阵子提副主任的事,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谢谢您。要不是您当初力排众议举荐我,我哪有今天。所以想……想请您吃个便饭,当面敬您杯酒,也跟您汇报汇报近期的思想工作。”
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表达了感恩,又摆正了位置,是官场后辈邀请老领导吃饭最标准、最无法拒绝的模板。
电话那头的赵林,沉默了。
这沉默,有些不寻常。按理说,听到自己提拔起来的年轻人如此懂事,他应该高兴才对。
苏-晨的心,一点点提了起来。
“小苏啊,你有这份心,我就很高兴了。”过了足足有五六秒,赵林才重新开口,语气却有些疏远和推脱,“吃饭就不必了,最近实在是太忙了,市府办这边你也知道,脚不沾地的。你的心意我领了,好好工作,做出成绩,比什么都强。”
果然,他在回避。
苏晨的心一沉,但脸上却丝毫未变,语气反而更加诚恳:“赵科长,您这么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。您是我的老领导,也是我父亲的老同事。我爸要是还在,知道您这么提携我,肯定得亲自登门感谢您。”
他刻意在“我父亲”三个字上,加了微不可查的重音。
这是一种试探,也是一道“言灵”的引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