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顺的废话。
只有苏晨自己知道,在他按下删除键的那一刻,他是在对自己说:我拒绝。
我拒绝被你定义我的过去。
我拒绝在你的剧本里,扮演一个被回忆困扰的疯子。
删掉它,就当它从未生过。
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防御,是他在绝对的劣势下,唯一能做出的反抗。
“行了,别看了,越看越烦。”
苏晨揉着太阳穴,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将一个被工作和失眠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年轻公务员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吴宇见再没什么热闹可看,自觉无趣地“啧”
了一声,端着茶杯溜达回了自己的座位,嘴里还小声嘀咕着:“年轻人就是不听劝……”
办公室恢复了平静。
苏晨闭上眼睛,但脑海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
他在飞地分析。
第一,敌人已经完全突破了他工作电脑的防火墙。
这不是普通的黑客技术,市府办的内网安全级别极高,能如此无声无息地侵入并实时修改文档内容,这股力量在技术层面上,是碾压级的。
第二,敌人对父亲的了解,深入到了“喜好”
这种极其私人的层面。
这信息从何而来?当年的案件卷宗?还是……来自某个熟悉父亲的“故人”
?无论是哪一种,都证明了“君主凝视”
的背后,就是当年一手策划了父亲冤案的黑手。
他们没有消失,他们只是潜伏得更深了。
第三,也是最关键的一点,敌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?
这不是炫耀,也不仅仅是恐吓。
这是一种“驯化”
。
他们在用这种方式,一点点地摧毁他的心理防线,让他习惯于这种无所不在的监视,让他接受自己的无力,最终,让他放弃所有反抗的念头,变成一个听话的、可以被随意操控的棋子。
就像那个电话里的游戏,就像这行被植入的文字,都是“驯化”
过程中的一个个步骤。
他们正享受着这个过程,享受着将一个拥有金色气运的天之骄子,一步步逼入绝望深渊的快感。
不行。
不能这样坐以待毙。
苏晨睁开眼,眼底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,去思考对策,去联系那个唯一的、不确定的盟友——老鼠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的袖口,那里空空如也。
等等。
苏晨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清晰地记得,出门前,他亲手将那枚黑色的纽扣缝在了左边袖口的内侧。
可现在,那个位置,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线头,和布料上一个细小的针孔。
纽扣,不见了。
什么时候不见的?掉在了路上?还是……被人取走了?
一股比刚才更加刺骨的寒意,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头顶。
如果是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取走的,那对方的手段……
就在他心神剧震,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,他忽然感觉到,自己外套左边的口袋里,传来了一阵极细微的、不同于手机震动的温热感。
那感觉很奇特,像有一只小小的萤火虫,在他的口袋里,亮了一下,又熄灭了。
一下,又一下,带着某种特定的节奏。
是那个纽扣!
它没有丢,它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袖口上取下,然后放进了他的口袋!
这一下,苏晨彻底明白了。
从他早上出门,甚至更早,他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。
袖口的纽扣,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被现了。
对方没有毁掉它,而是用这种方式,向他宣告:你所有的底牌,在我面前,都一览无余。
而这温热的脉冲,是老鼠来的信号。
他那边一定也察觉到了异常!
苏-晨站起身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——这一次,他不是在演。
“赵科。”
他走到赵林办公室门口,敲了敲门。
赵林抬起头,看到苏晨的样子,眉头皱了起来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有点不舒服,头晕得厉害。”
苏晨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颤抖,“想……想去趟档案室,查个资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