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他绕过办公桌,走到苏晨刚才坐过的椅子旁,弯下腰,双手抱住那本厚重的登记册。
册子很沉,又积满了灰,他抱起来的时候,一股陈腐的灰尘味呛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。
“阿嚏!
阿嚏!”
他抱着这个“灾星”
,环顾四周,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,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放柜子里?不行,还在这个屋。
扔楼道?万一被人看见,又是麻烦。
他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,最后目光锁定在墙角一个堆放废旧报纸的角落。
他快步走过去,把登记册“砰”
的一声扔在最底下,然后又搬了几摞旧报纸压在上面,直到完全看不见那抹陈旧的黄色封面,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驱魔仪式。
做完这一切,他直起腰,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,再回头看苏晨时,眼神已经完全变了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忌惮、惊恐,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复杂神情。
眼前这个年轻人,不是愣头青,这是个高人啊!
“刘科长,您……您没事吧?”
苏晨站起身,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,“您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这屋里太闷了?这么多老旧设备和档案,空气流通不好,是容易让人头晕。”
苏晨的话,又一次精准地踩在了刘光明的神经上。
对!
是这屋里风水不好!
老旧设备,老旧档案,还有刚才那个晦气的登记册!
全是些死气沉沉的东西!
难怪我这些年一直原地踏步,连个正科都混不上,原来是风水被压住了!
刘光明看着苏晨,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不简单。
赵科长特意打电话过来,市府办的人亲自上门,查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案……这背后,肯定有事!
他刚才还想着用太极推手把人打走,现在看来,自己是把一尊真神往门外推啊!
万一今天得罪了他,他回去随便给自己“指点”
几句,那自己下半辈子的安稳日子还要不要过了?
不行,必须补救!
刘光明的脑筋以前所未有的度运转起来。
“闷!
是太闷了!”
他一拍大腿,脸上重新堆起比刚才还要热情百倍的笑容,“小苏,你提醒得对啊!
这办公室就是缺了点‘流动’!
死水一潭,能有好运气吗?”
他一边说,一边快步走到苏晨身边,亲热地拉住他的胳膊,把他往外带。
“你刚才不是说,想看看电子备份吗?”
刘光明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而坚定,“走!
我现在就带你去看!
你说得对,老数据也得动起来,让它们流起来,这叫‘盘活’!
对,盘活!
把晦气都冲走!”
苏晨被他拉着,脸上露出“受宠若惊”
的表情,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。
这块油盐不进的“磐石”
,不但被自己敲出了一道裂缝,现在还主动要帮自己把路铺平了。
刘光明拉着苏晨,几乎是小跑着穿过走廊,来到了信息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。
门上挂着一块小牌子——“数据机房,闲人免进”
。
他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,哆哆嗦嗦地找了半天,才找到那把已经微微生锈的铜钥匙,插进锁孔,用力一拧。
“嘎吱——”
沉重的铁门被推开,一股比办公室里更浓郁的、混杂着尘土和电子元件老化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。
房间不大,没有窗户,靠墙立着几个黑色的铁皮机柜,其中一个机柜里,一台米白色的、早已过时的塔式服务器正安静地立在那里,像一尊被遗忘的墓碑。
“就是它了。”
刘光明指着那台服务器,语气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,“当年备份数据的‘功臣’,好几年没开过了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。”
他走过去,熟练地找到电源开关,按下。
没有反应。
刘光明愣了一下,又用力按了几下。
还是没反应。
“坏了?”
他喃喃自语,额头又开始冒汗。
他今天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得罪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