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?!”
他猛地坐直身子,死死盯着苏晨,眼神锐利如刀:“这封信,我送到了市委,周副部长亲自接的。
他没看,直接打了个电话。
你知道他打给谁了吗?他打给了陈老的秘书!
然后,我就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!
一个小时!”
赵林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迅压了下去,变成了惊魂未定的耳语:“一个小时后,周副部长出来了,就跟我说了一句话。
他说,‘这孩子压力太大了,胡思乱想,让他回家休息,好好调养一下’。”
苏晨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“休息?”
“对,休息!”
赵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病假条,拍在桌上,又把自己的派克钢笔递了过去,“上面给你批了无限期的病假,从今天开始,你不用来上班了。
工资待遇不变,关系也保留。
什么时候‘调养’好了,什么时候再回来。”
无限期病假!
这四个字,比直接开除他还要令人心惊。
这是一种变相的雪藏,一种温柔的放逐。
“白狐”
的手段,果然高明。
他不接受苏晨的辞职,因为那等于承认自己看走了眼;他也不让苏晨继续留在市府办,因为一个被他“钦点”
的“奇才”
,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一个普通科员。
于是,一张“病假条”
,就将苏晨变成了一个合情合理,又与世隔绝的“闲人”
。
“上面还让我转告你,”
赵林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“让你趁着这段时间,多看看书,多走动走动,不要辜负了领导的期望。”
他从另一个抽屉里,拿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,递给苏晨。
“这是上面特意为你准备的‘书单’,还有几位可以去登门请教的‘老同志’。
让你好好学习,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苏晨接过那张纸。
上面列的,都是些关于地方志、民俗学、古建筑学的典籍,而那几位“老同志”
,也都是市里文化圈德高望重的退休学者,以性格温和、与世无争着称。
好一个“关心”
,好一个“培养”
。
这分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个华丽鸟笼。
让他按照指定的路线去飞,去鸣叫,最终成为一只彻头彻尾的观赏鸟。
苏晨捏着那张纸,指尖有些凉。
他抬头看着赵林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无措,“科长,我……”
“行了,别你了。”
赵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背对着苏晨,看着楼下院子里那棵老槐树。
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就在苏晨以为谈话已经结束,准备转身离开时,赵林那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声音,幽幽地响了起来。
“陈老说你懂气运,这东西玄之又玄。
我这种俗人是不懂,也不信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像怕被窗外的风听了去。
“不过我倒是听说,以前纪委的季长风书记,那个人,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,又臭又硬。
在位的时候,办起案子六亲不认,得罪的人能从市委排到市政府。
都说他身上带着一股子‘煞气’,谁沾上谁倒霉。”
苏晨的呼吸,瞬间停滞。
赵林依旧看着窗外,声音没有丝毫起伏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陈年旧闻。
“你现在,不是被陈老夸有‘才气’吗?这‘才气’太盛,压不住,就容易胡思乱想。
你要是真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有兴趣,想找个‘煞气’重的人,去中和一下你这压不住的‘才气’,或许……可以去那位老书记家里坐坐,就当是看望老干部了。”
他顿了顿,最后加了一句。
“当然,我什么都没说。
你今天就回去吧,什么时候想通了,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说完,他便不再言语,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,仿佛真的在欣赏风景。
苏晨站在他身后,捏着那张冰冷的“书单”
,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。
他明白了。
赵林,这个在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