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我为他感到痛心。
但作为一名入了党的公职人员,我明白,纪律就是纪律,谁也不能触碰。”
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政治正确到了极点。
他主动与可能存在的“复仇者”
身份划清了界限,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理智大于情感、服从组织决定的“成熟干部”
。
吴宇若是能听到这番话,怕是会气得吐血。
他最恨的就是苏晨这副永远正确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模样。
然而,仅仅如此,还不足以打动陈敬云这种千年狐狸。
一个能将父子亲情完全抛之脑后的人,同样是可怕的。
苏晨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挣扎:“道理我都懂。
只是……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还是会忍不住想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像是在组织语言,又像是在鼓起勇气。
“我有时候会想,我父亲他……是不是太理想化了?他那个人,我了解,就是个书生脾气,认死理,总觉得对的就是对的,错的就是错的,不懂得转圜,更不懂得妥协。
在咱们这样复杂的环境里,他那样的性格,是不是……注定了会走错路,会得罪人,最后一步踏错,就再也回不了头了?”
这,才是苏晨这番回答里,最核心的“钩子”
。
他没有质疑案件的结论,而是将父亲的悲剧,归结于“性格缺陷”
和“政治幼稚”
。
这是一种更高明的“以退为进”
。
他看似在批评父亲的“不懂变通”
,实则是在向陈敬云表达一种强烈的“学习意愿”
——我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,我想学习真正的“为官之道”
,我想学会您这样的“生存智慧”
。
他把自己,塑造成了一块渴望被雕琢的璞玉。
而雕刻刀,就递到了陈敬云的手里。
【叮!
言灵反制成功!
“立场甄别”
言灵被“归因重塑”
话术完美化解!
】
【你成功将一个致命的立场拷问,转化为一次高明的自我剖析与拜师请求。
】
【目标的“审视”
态度已彻底瓦解,转化为高度的“欣赏”
与“认可”
。
其“隐世高人”
气运对你的排斥力完全消失,并开始产生一丝“接纳”
的共鸣。
】
书房里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陈敬云端起桌上的凉茶,喝了一口。
他的手指,在古朴的紫砂杯壁上轻轻摩挲着。
许久,他才放下茶杯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比你父亲,看得通透。”
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感慨,一丝赞许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寂寥。
“振邦啊……他不是不懂,他是什么都懂。
但他那个人,就是太刚直,是块好钢,却不肯弯一弯,总想着去硬碰那些石头。
结果呢,钢断了,石头还在那里。”
陈敬云的话,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那段尘封往事的一角。
苏晨心中巨震,但他面上不露分毫,只是做出认真聆听的晚辈姿态。
“你刚才说得对,性格决定命运。”
陈敬云的目光变得深邃,他看着苏晨,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棋手,在审视一颗极具潜力的棋子,“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。
这个世界,不是非黑即白的。
想要在这里面游得久,游得远,你就要学会和光同尘,要学会借力打力,要懂得什么时候该低头,什么时候该亮剑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你今天在院子里的那番表现,就很好。
懂得藏拙,懂得捧人,也懂得在关键时候,抛出自己的观点。
有你父亲的聪明,却没有他的那股子犟劲。
是块好材料。”
这是极高的评价了。
从陈敬云口中说出的“好材料”
三个字,分量足以让整个江州官场为之侧目。
苏晨适时地露出谦逊的神色:“陈老谬赞了,我还有太多需要学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