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针尖大小。
这个声音……
尽管年轻了三十岁,尽管音色还带着青涩,但他敢用自己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担保,这就是王振华的声音!
录音还在继续,争吵、哀求、怒骂……最后,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,和戛然而止的呼喊。
录音结束了,耳机里只剩下“滋滋”
的电流声。
周卫国却一动不动地坐着,仿佛被点了穴。
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,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
办公室里明明开着空调,他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冷,汗毛倒竖。
这不是简单的贪腐举报。
这是一封来自三十年前的……索命书。
他摘下耳机,双手撑着桌子,缓缓站起,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。
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,像是在附和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三十年的陈案,牵扯到一位现任的市委副书记。
关键证据是一盘真伪难辨的录音,和一封来自“将死老人”
的匿名信。
从程序上讲,这证据链薄弱得可笑。
可他内心的那种直觉,那种被“言灵”
催化了的职业本能,却在疯狂地叫嚣着,让他无法忽视。
他停下脚步,重新坐回电脑前,在内部的加密数据库里,输入了“林永年”
三个字。
权限验证通过后,一条尘封的记录跳了出来。
【林永年,男,原市第二建筑工程公司工程师。
于199x年,因涉嫌在‘城南人防通道改造工程’中贪污公款、携款潜逃,被立案追逃,至今下落不明。
】
城南人防通道改造工程……信里说的,是“黑水工程”
。
一个携款潜逃的通缉犯。
一个为民请命被灭口的英雄。
两个截然相反的身份,指向了同一个人。
官方的记录,与那泣血的录音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矛盾。
周卫国看着屏幕上的“携款潜逃”
四个字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他几乎可以肯定,这份档案本身,就是罪证的一部分。
这件事,已经远远出了他一个信访室主任能够处理的范畴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将u盘和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物证袋里,封好。
然后,他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,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,就被接起。
“是我,周卫国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钱书记,我有一件……十万火急的事情,需要立刻当面向您汇报。”
……
十分钟后,纪委副书记钱立群的办公室里。
窗帘紧闭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。
钱立群,一个看起来比周卫国还要清瘦的男人,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
他身上的气场,比周卫国更加凝练,那股“白金色”
的气运,宛如实质,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显得锋锐而肃杀。
他已经看完了信,也听完了录音。
长久的沉默。
办公室里,只有老式挂钟“滴答、滴答”
的走针声,像是在为某个人的政治生命,进行着最后的倒计时。
周卫国站在办公桌前,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能感觉到,钱书记身上那股平日里收敛得极好的锋锐之气,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,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钢针,扎得他皮肤隐隐作痛。
终于,钱立群动了。
他拿起那封信,又看了一遍,然后缓缓地将其放回物证袋。
“卫国,”
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,“这件事,从现在起,只有你知,我知。
在座机上,手机里,甚至在家里,都不要再提一个字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周卫国点头。
钱立群站起身,走到窗边,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。
午后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,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他的目光,投向不远处那栋更为宏伟的市委大楼,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,看到顶层那间办公室里的人。
“三十年……”
钱立群像是自言自语,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