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更用力地摁灭。
小时候的苏晨不明白,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是家里的顶梁柱,说一不二,而自己的父亲,却像个寄居在自己家里的影子,没有存在感,也没有话语权。
亲戚们聚会时,谈起各自的工作和成就,父亲总是那个默默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人。
当有人不经意地问起他:“建国,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?”
他会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然后用一种混杂着自嘲和麻木的语气说:“混日子罢了。”
“混日子”
。
这个词,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苏晨的心脏。
一个曾被誉为“顶得上一个处”
的天才,一个能以一己之力规划出全市经济引擎的干将,一个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的“苏郎”
,他波澜壮阔的前半生,最后竟被自己浓缩成了这三个字。
这其中,该有多少不甘,多少怨愤,多少被现实敲碎了傲骨的绝望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王振华,却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,享受着本该属于父亲的荣光,甚至还能居高临下地,对自己这个“故人之子”
,施以“敲打”
和“恩赐”
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,从苏晨的脚底,顺着脊椎一路攀升,直冲天灵盖。
那不是愤怒的火焰,而是一种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凛冽的冰冷。
他下意识地调动心神,看向自己的气运。
【叮!
】
【宿主核心目标“扳倒王振华”
已深度固化。
】
【你的金色气运正在生质变,锋芒内敛,根基愈沉稳。
】
苏晨“看”
到,自己头顶那团原本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,此刻正缓缓收缩、凝实。
那些外放的光芒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内压缩,最终化为了一枚悬浮在气运核心的、仿佛由纯金打造的剑胚。
剑胚不大,却散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令人心悸的锐利与厚重。
苏晨明白了。
从前的他,目标是模糊的,是为父申冤,是查明真相。
那份气运,虽然旺盛,却也因此显得有些虚浮。
而现在,当“王振华”
这个具体的名字出现时,他所有的怨、恨、意难平,都有了唯一的宣泄口。
他的人生,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、如此坚定不移的航向。
这枚剑胚,就是他意志的凝结。
不将那座名为“王振华”
的大山彻底斩断、夷平,此剑,绝不出鞘。
苏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胸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情绪,也随着这口气,被彻底压进了心底最深处,化作了那片冰湖之下,正在积蓄力量的火山。
他掏出手机,屏幕的亮光映照着他平静的脸。
上面有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,是半小时前吴宇来的。
点开。
【苏晨,可以啊,现在都学会跟科长打小报告了?我舅舅都听说了,说你年轻人太急于表现,不是好事。
路还长着呢,走得太快,容易摔跤。
】
后面还跟了一个“微笑”
的表情。
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洋洋得意与幸灾乐祸,几乎要溢出屏幕。
若是在一小时前看到这条消息,苏晨或许还会感到愤怒,或是烦躁。
但现在,他看着这条消息,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波澜。
就像一个站在山巅的棋手,看着棋盘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卒子,在耀武扬威地叫嚣。
可笑,又可怜。
他甚至能想象出吴宇此刻的嘴脸,大概正得意洋洋地等着自己的辩解或回骂,然后将截图给王振华,作为自己“谦虚稳重、会团结同志”
的新证据。
三十年了,还是这套把戏。
苏晨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了几下,没有回复,也没有删除,只是将手机揣回了兜里。
他再次抬起头,望向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楼。
目光,精准地锁定了其中一个亮着灯的窗口。
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王振华的办公室,但这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他知道,那个人就在里面。
他的敌人,他父亲的敌人,他未来路上必须跨越的第一座,也是最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