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我,我这人就是心软,看他态度那么好,我就没多想,帮他改了改格式,就把报告交上去了。
谁知道……谁知道他竟然在里面埋了颗那么大的雷!”
吴宇的声音颤抖着,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:“报告里有个数据,他故意写得特别夸张,还……还在旁边用最小的字号做了个备注,说数据是我核实的!
赵科长当着全科人的面把我叫过去对质,苏晨他……他当场就说他自己不确定,是我拍板的!
舅舅,他这是从一开始就给我挖好了坑啊!
我把他当同事,他把我当梯子!”
消防间里很静,吴宇甚至能听到自己“怦怦”
的心跳声。
他能想象得到,电话那头的舅舅,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。
果然,王振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时,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耐,而是多了一丝冰冷的寒意。
“赵林是什么态度?”
“赵林他……他根本不听我解释!”
吴宇仿佛找到了共鸣,立刻控诉道,“他从头到尾都在偏袒苏晨!
把我一个人叫进办公室,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,说我蠢,说我没担当!
舅舅,那份报告苏晨是第一负责人,出了问题,他凭什么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?这不公平!”
“他还说……还说我让他很失望。
我看他就是觉得苏晨那小子会写东西,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,所以才拿我开刀,杀鸡儆猴!”
这番话,句句都戳在了一个领导最敏感的神经上。
下属挖坑、领导偏袒、被人当成权力斗争的牺牲品……任何一个爱惜羽毛的领导,都无法容忍自己的亲外甥在单位里受到这样的“奇耻大辱”
。
电话那头,长久的沉默。
吴宇甚至能想象出舅舅王振华此刻正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,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,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的模样。
“这个苏晨……”
王振华终于开口了,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询问,“我有点印象。
是不是上次违建那个报告,就是他写的?”
“对!
就是他!”
吴宇立刻答道,“舅舅,这小子邪门得很!
他不是那种老实本分的年轻人,他野心太大,目中无人!
为了往上爬,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!
今天他能这么对我,明天就敢这么对赵林,后天就敢不把市里的领导放在眼里!
这种人,就是个定时炸弹,留在市府办,迟早要出大事!”
他刻意将苏晨的行为,从个人恩怨,上升到了对整个官场秩序的挑战。
他知道,像舅舅这样的人,最厌恶的就是“不守规矩”
和“无法掌控”
的下属。
“一个刚来的新人,就这么多心思……”
王振华的声音里,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,“看来,是我们市府办的门槛太低了,什么人都敢把自己当个人物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吴宇悬着的心,彻底放了下来。
他知道,成了。
舅舅的怒火,已经被成功地从自己这个“不成器的外甥”
身上,转移到了那个“不守规矩的新人”
苏晨身上。
“舅舅,您可一定要帮我出了这口气啊!
我现在在办公室,脸都丢尽了,以后还怎么做人?”
吴宇最后又补了一句,用委屈的姿态,将“报复”
的动机,包装成“挽回颜面”
的合理诉求。
“行了。”
王振华打断了他,“这件事,我知道了。
你最近安分一点,什么都不要做,什么都不要说。
一个新人,翻不起什么大浪。”
电话那头,顿了顿,传来一句冰冷的话语。
“年轻人,太急于求成,总得有人教教他,官场的水,到底有多深。”
“嘟……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吴宇慢慢地放下手机,靠在墙上,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浊气。
消防间里依旧昏暗,但他却觉得眼前一片光明。
刚才的屈辱、难堪、恐惧,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病态的、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。
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