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四,最后期限的前一天。
市府办综合二科的办公室里,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质地。
一种是属于大多数人的,混杂着午后困倦、茶水????和文件油墨味的沉闷。
另一种,则只萦绕在角落里的两张办公桌周围。
吴宇那边,是轻松的。
他正用手机浏览着汽车论坛,偶尔出一声轻笑,将新看中的一款德系轿跑的图片给朋友,讨论着选什么颜色的轮毂。
在他看来,这场持续了一周的较量,已经提前结束了。
那个姓苏的小子,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无能和懦弱,如今不过是在办公室里苟延残喘,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而苏晨这边,是专注的。
他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,在电脑前坐了整整一个上午。
除了中间去接了杯水,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屏幕,手指在键盘上稳定地敲击着,出的不是杂乱的噪音,而是一种带有奇特韵律的、清脆而坚定的声音。
办公室里没人关心他在写什么。
在他们眼中,这不过是失败者在截止日期前,徒劳地拼凑着一份毫无价值的“作业”
。
只有苏晨自己知道,他敲下的每一个字,有多重。
随着“众愿”
之力汇入体内,他现自己的思维和感知都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当他开始撰写这份报告时,那些从棚户区收集来的证据,不再是冰冷的纸张和数据。
他打下“王秀兰”
三个字时,眼前会浮现出老人那双浑浊又充满期盼的眼睛。
他录入“断裂的承重墙”
时,耳边会回响起居民家中墙皮簌簌掉落的声音。
他整理那段嚣张的录音文字稿时,胸中会再次燃起那股被压抑了五年的集体愤怒。
这股力量,通过指尖,注入文档。
让这份报告,不再是一份简单的公文,而是一份沉甸甸的,汇聚了数百人血泪与期盼的状书。
它有了灵魂。
【系统界面中,原本只是纯金色的个人气运,此刻正被一丝丝浩然的白色光芒所缠绕、淬炼,变得愈厚重、纯粹。
】
终于,在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后,苏晨停下了手。
他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这口气,带走的不是疲惫,而是一种利刃出鞘前的平静。
报告完成了。
他没有立刻打印,而是从头到尾,又仔细地审阅了一遍。
结构清晰,逻辑严密,事实与数据相互印证,居民的口述与物证环环相扣,最后附上完整的法律条文分析和政策建议。
最致命的,是那段录音的完整文字稿,每一个字都透着开商无法无天的嚣张。
这是一份,任何人都无法辩驳的铁证。
苏晨点了打印。
打印机开始工作,出规律的嗡鸣。
一张张承载着真相的纸,被缓缓吐出。
这声音,像一道无声的指令,瞬间切断了吴宇手机屏幕上的喧嚣。
他抬起头,目光如猎鹰般精准地锁定了那台正在工作的打印机,以及站在旁边的苏晨。
来了。
吴宇的嘴角,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、得意的弧度。
他放下手机,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喝不出味道的龙井茶,慢悠悠地站起身,踱步到苏晨身边。
他没有看苏晨,而是像个领导一样,审视着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页,一副关心的口吻。
“小苏啊,写完了?”
苏晨拿起还带着温度的报告,整理整齐,点了点头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不自信。
“嗯,刚弄完,胡乱写的。”
“胡乱写可不行。”
吴宇的腔调拿捏得十足,像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在提点后进,“这种直接呈报给科长的东西,一个字都不能错。
你还是太年轻,没经验,有时候话说得太满,或者太软,效果都出不来。”
他伸出手,姿态自然地就要去拿苏晨手里的报告。
“这样吧,我帮你看看。
你好歹也辛苦了几天,我帮你润色润色,把把关。
别到时候因为一些措辞问题,让你这几天的辛苦都白费了。”
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既显出了自己的水平和地位,又把“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