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了“苏晨在基层调研时惹了祸”
的消息。
版本一,来自某位喜欢添油加醋的男同事:“听说了吗?苏晨把开商给得罪狠了,人家扬言要让他断手断脚!”
版本二,来自某位想象力丰富的年轻女同事:“天哪,我听说苏晨被开商的人打了,现在正躲着不敢来上班呢!”
版本三,来自隔壁办公室过来串门的老油条:“你们科那个新来的小伙子,胆子也太大了,听说他想敲诈开商一笔,结果被人家识破了,这下麻烦大了。”
谣言像病毒一样,在机关沉闷的空气里飞传播、变异。
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,苏晨已经快被传成了一个畏罪潜逃的贪腐分子。
吴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内心充满了快意。
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让舆论酵,让所有人都认定苏晨搞砸了这件事。
这样一来,就算苏晨最后勉强交上一份报告,在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里,那也一定是份掺了水、打了折扣的失败品。
科长赵林的办公室门一直关着,但吴宇相信,外面的风言风语,一定能透过门缝飘进去几句。
领导不需要相信谣言,他只需要在心里种下一颗“苏晨办事不牢靠”
的种子,就足够了。
吴宇头顶那道“愚蠢”
的灰色气运烙印,在这场自以为是的舆论操纵中,似乎又加深了几分,只是他自己毫无察觉。
下午两点半,办公室里的人刚结束午休,昏昏欲睡。
办公室的门,“吱呀”
一声被推开了。
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的目光,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,齐刷刷地投向门口。
是苏晨。
他回来了。
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,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鸣。
大家都在用一种混合着好奇、同情和审视的复杂目光打量着他,仿佛在寻找他身上是否存在“被打了”
、“被威胁了”
的痕迹。
然而,他们失望了。
苏晨看起来好得很。
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休闲装,头清爽,脸上没有丝毫的憔悴和惊慌,甚至精神头比在座的大多数人都要好。
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牛皮纸袋,正散着一股香甜的、炒货的焦香。
“大家都在呢?”
苏晨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,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办公室里凝固的气氛,他走到公共区域的桌子旁,将纸袋放在上面,“路过南门大街,看到那家老字号的糖炒栗子出锅了,就买了点,大家趁热尝尝。”
栗子?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!
他不应该是一脸颓丧、满心惊恐地溜进来,然后被科长叫去办公室痛骂一顿吗?他怎么还有心情买栗子?而且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,哪里像是刚从龙潭虎穴里闯出来的人?
吴宇脸上的肌肉僵硬了。
他死死地盯着苏晨,仿佛想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,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。
可是,没有。
苏晨的眼神清澈而坦然,他甚至还冲吴宇点了点头,笑道:“吴哥,你也来点,这家的栗子特别面,甜得很。”
这声“吴哥”
,听在吴宇的耳朵里,不亚于一声响亮的耳光。
他是在挑衅!
他一定是在故作镇定!
吴宇的胸口一阵起伏,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。
他认定苏晨是在硬撑,是在打肿脸充胖子。
苏晨没有再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,他回到自己的座位,打开电脑,神情专注地开始整理起什么东西。
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跳跃着,出一连串清脆的“哒哒”
声,那声音平稳而富有节奏,像一串定心丸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也像一串战鼓,擂在吴宇的心头。
办公室里,窃窃私语声又响了起来,只是这一次,内容从“苏晨惹了祸”
,变成了“这是怎么回事”
。
刘姐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滚烫的栗子,塞进嘴里,一边咀嚼着,一边用眼神向吴宇询问。
吴宇回了她一个冰冷的、带着一丝不屑的眼神。
装,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。
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。
恐吓是真的,开商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