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可那支笔,仿佛有千斤重,他试了几次,都未能拿起。
最终,他颓然地垂下手,靠在沙上,闭上了眼睛,喉咙里出一声意义不明的、仿佛叹息又仿佛呜咽的轻响。
……
市委招待所,三号楼。
这里平日里是接待上级领导和重要客人的地方,安保严密,环境清幽。
而今天,整栋楼都被清空,外围拉起了警戒线,气氛肃穆到了极点。
苏晨在门口出示了证件,经过两道岗哨的核验,才被放行。
他走进二楼的会议室,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。
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单位,纪委、检察院、公安,个个神情冷峻,腰板挺得笔直,整个会议室里充斥着一股强大的、混杂着“法纪”
、“威严”
、“肃杀”
的混合气运,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这些人看到苏晨进来,只是抬眼扫了一下,便又低下头去,继续看着手里的材料。
他们看苏晨的眼神,就像看一件刚搬进来的办公家具,没有好奇,也没有轻视,只有纯粹的漠然。
这就是专案组。
一个暂时抛弃了个人身份、只为目标服务的临时战斗集体。
苏晨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学着他们的样子,眼观鼻,鼻观心,安静地等待。
他能感觉到,自己身上那道来自科长赵林的“青睐”
气运,在这里几乎被完全压制,无法起到任何作用。
而他自身那层淡淡的金色气运,在这股强大的“公器”
气运场中,也显得微不足道。
在这里,背景、人脉、甚至他那无往不利的言灵系统,似乎都失去了用武之地。
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规则和证据。
这让苏晨感到一丝压力,但更多的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
上午九点整,一个穿着灰色夹克、国字脸、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
他就是昨天在电话里通知苏晨的市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,张汉东。
他一进来,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陡然再凝重了三分。
“人到齐了,开个短会。”
张汉东的声音不高,却极具穿透力,“长话短说,三点纪律。
第一,保密,任何人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关于案件的信息,包括你们的家人和原单位领导,违者,严惩不贷。
第二,服从,在这里,没有你原来的职务,只有专案组成员的身份,一切行动听指挥。
第三,效率,市委给我们的时间很紧,这个案子拖了三十年,不能再拖了。”
他扫视了一圈,目光在苏晨脸上停顿了半秒,随即移开。
“下面,进行任务分工。
老刘,你带人负责外围取证。
小王,你负责讯问组。
剩下的材料组,由我亲自带队。”
张汉东说完,目光再次落在了苏晨身上。
“苏晨。”
“到。”
苏晨立刻站了起来。
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,再次聚焦到他身上。
张汉东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,只是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:“钱副书记亲自把你点过来,说你对这个案子……很熟。”
话音一落,苏晨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感觉到,会议室里那几道原本漠然的目光,瞬间变得锐利起来,像几把探照灯,上上下下地审视着他。
来了!
苏晨的脑子飞运转。
钱副书记这句话,看似是举荐,实则是一记极其高明的敲打和试探。
他是在告诉苏晨:我知道是你把“袖子”
递过来的,你的小动作,我一清二楚。
现在我把你放到台前,就是要看看,你到底是何方神圣,到底有多大能耐。
这更是一道无形的“枷锁”
。
从这一刻起,苏晨在专案组的每一步,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。
他不能表现得太无能,因为“你很熟”
;也不能表现得太能干,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。
这个度,极难拿捏。
苏晨的脸上,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茫然。
“报告张主任,我……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
我只是在市府办工作的时候,奉命整理过一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