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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,他想从这双手上,找回三十年前,那个能写出滚烫文字,能扛起沉重相机的自己。
苏晨知道,自己该走了。
种子已经种下,再施肥,反而会把它淹死。
他将那一百块钱,轻轻放在柜台上,然后转身,拉开了那扇出“嘎吱”
声的破门。
“名片,明天我来取。”
他没有回头,迈步走入柳巷胡同昏黄的夜色里。
在他身后,小小的文印店里,钱立功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,一动不动。
许久,他缓缓地、极其珍重地,将双手在自己那件满是油污的背心上,用力地擦了擦。
然后,他走到墙角,拨开最上面的废纸箱,从那堆积满灰尘的旧书中,抽出了一本封面已经磨损卷边的——
《新闻采访与写作》。
他用袖子,仔仔细细地,将封面上的灰尘,一点一点,擦拭干净。
就像在擦拭一件,尘封了三十年的神兵利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