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去挑战他,恐怕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。
只要心生一丝不敬,就会被这股无形的威压直接碾成齑粉。
苏晨靠在椅背上,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感。
他现在终于明白,父亲当年为何会兵败如山倒。
以父亲那刚正不阿、锐意进取的性格,当他现“龙王庙”
的真相,试图揭开盖子时,他所要面对的,就是这道铜墙铁壁般的“威严壁垒”
。
那时的周文海,正值壮年,气运如日中天。
而父亲,只是一个初出茅庐、满腔热血的科员。
那不是一场对决,那是一场碾压。
就像一只试图撼动大树的螳螂,最终的结局,只能是被无情地碾碎。
一种迟来的悲愤和酸楚涌上苏晨的心头。
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,父亲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,独自承受着这股令人绝望的压力,看着自己坚守的信念被一点点侵蚀、粉碎,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。
车内的空气压抑得吓人。
苏晨闭上眼,秦秀娥母子那张绝望的脸,和父亲落寞的背影,在他脑海中交替出现。
怒火,不甘,悲凉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最终,却化为了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平静。
胜算为零?
那又如何。
如果世间事事都要计算胜算,那秦秀娥就不该写下那一封封石沉大海的信。
父亲也不该在现真相后,选择以卵击石。
有些事,明知不可为,也必须为之。
因为,那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底线。
苏晨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中的所有情绪都已褪去,只剩下如万年寒冰般的决绝。
他动了汽车,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。
他没有回家,也没有回单位,而是将车开到了江边。
他找了个僻静的江滩公园停下,独自一人走到江边。
江风猎猎,吹动着他的衣角和头。
他看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江水,脑中飞地运转着。
正面硬刚是找死,这一点系统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结论。
周文海的“威严壁垒”
就像一个顶级网游里的满级boss,而他,只是一个刚出新手村,勉强凑齐了一身蓝绿混搭装备的小号。
任何试图对他进行“言灵攻击”
或者“气运掠夺”
的行为,都会被壁垒直接反弹,甚至会暴露自己的系统能力。
不能从“术”
的层面去攻击他。
必须找到他“道”
的破绽。
这个“威严壁垒”
看似无懈可击,但系统的分析中,却透露出两个关键信息。
第一,“金中带黑”
。
这说明他的气运并非纯粹的正道之气,而是夹杂了大量的黑色业力。
这些业力,就是他的原罪,是他最大的命门。
只是这些命门,被他强大的官威和声望给死死地包裹住了。
第二,“德高望重”
的正面愿力。
这说明,他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,是来自于社会和公众对他的正面认知。
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位和蔼可亲、功勋卓着的退休老领导。
这层“人设”
的外衣,是他壁垒最厚实的部分。
那么,破局的关键就显而易见了。
必须像剥洋葱一样,一层层地剥掉他“德高望重”
的外衣,让他“金中带黑”
的本质,暴露在阳光之下。
当他的黑色业力被公之于众,当民众的“正面愿力”
转为“负面怨力”
,他的“威严壁垒”
就会从内部开始崩塌。
到那时,才有自己出手的机会。
可怎么剥?
一个退休三十年的普通档案管理员陈景和,都被“封口咒缚”
折磨得不成人形。
那些更核心的知情者,恐怕早就被周文海用各种手段处理得干干净净。
当年的受害者,也如鸟兽散,不知所踪。
唯一留下一丝线索的秦秀娥,也已经……
线索似乎又一次中断了。
苏晨站在江边,任由江风吹拂。
他忽然想起了老子的一句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