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把手,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:“进来吧。”
他转身,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里屋走,甚至没有再看苏晨一眼,仿佛让他进来,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。
苏晨迈步进屋,一股更浓郁的、混合着尘土、霉菌和中药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屋子很小,陈设简单到了堪称家徒四壁的地步。
一张破旧的木板床,一张缺了角的方桌,两把椅子,墙角堆着一些旧报纸和药渣。
唯一的电器,是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,上面盖着一块防尘布。
整个房间里,最显眼的,是窗台上那几盆养得郁郁葱葱的吊兰。
翠绿的叶子垂下来,给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,增添了唯一的一抹生机。
这与陈景和本人那死灰色的气运,形成了强烈的反差。
“坐吧。”
陈景和指了指桌边的椅子,自己则在床沿上坐了下来,与苏晨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“谢谢陈老师。”
苏晨拉开椅子坐下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些吊兰,“您这吊兰养得真好。”
“闲着没事,瞎摆弄的。”
陈景和的回答很简短,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。
他低着头,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。
“赵主任身体还挺硬朗,天天摆弄他那些宝贝鸽子,还说等天凉快了,想约您一起去喝喝茶呢。”
苏晨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,说的全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。
陈景和只是偶尔“嗯”
一声,或者点点头,绝不多说一个字。
【系统提示:目标“守护咒缚”
处于高度激活状态,正在构建“沉默壁垒”
,抵御一切信息交换。
】
苏晨心里清楚,常规的话术交锋,对一个把自己封闭了三十年的人来说,效果甚微。
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刺穿这层厚茧的“点”
。
他聊完了赵主任,又聊了聊史志办如今的变化,聊了聊市里这些年的展,聊得口干舌燥,陈景和依旧像一块石头,油盐不进。
苏晨端起桌上一个搪瓷杯,现里面是空的。
他笑了笑,起身道:“陈老师,我给您续点水吧。”
陈景和没有拒绝,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。
苏晨拿着杯子,走到屋角那个生了锈的热水瓶前提水。
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堆旧报纸上。
最上面的一张,是十几年前的《江城晚报》,版面已经泛黄脆。
一个念头,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他倒好水,将杯子轻轻放在陈景和面前的桌上,然后状似无意地说道:“陈老师,您还看报纸啊。
现在看报纸的老人可不多了,都玩手机了。”
“不看。”
陈景和吐出两个字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,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也是,现在的报纸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苏晨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然后话锋一转,看似随意地感慨道,“前两天我查资料,还翻了翻咱们江城九二、九三年的旧报纸,那时候的报纸多有意思啊,写的东西也敢写。
不像现在,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。”
陈景和端着杯子的手,停在了嘴边。
苏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,他知道,自己找对方向了。
他继续用一种追忆往昔的闲聊口吻说道:“不过话说回来,那时候咱们江城是真乱啊,什么事都有。
我看到一篇报道,说是什么……哦,对,‘龙王庙’地区,好像出了个挺大的安全事故,报纸上就提了一句,后面就再也没消息了。
真是奇怪。”
“啪!”
一声脆响。
陈景和手中的搪瓷杯,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,滚烫的热水溅出来,洒了他一手。
他却像感觉不到烫一样,猛地抬起头,那双一直浑浊死寂的眼睛里,第一次射出了骇人的精光,死死地钉在苏晨的脸上。
“你……到底是什么人?”
他的声音不再沙哑,而是变得尖利起来,像一把生锈的锥子,“你来这里,到底想干什么?!”
【警告!
目标“守护咒缚”
与“封口咒缚”
生剧烈冲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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