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巢了,听说蜜蜂们正用它带的花蜜酿蜜,还留了块最大的蜂巢给它,说沾着麦香的花蜜酿出的蜜最甜。
麦麦打了个哈欠,把老兔子给的蒲公英茎插在陶缸边,靠在面粉袋上睡着了。
梦里她的面包房变得很大很大,陶缸延伸到云朵里,每个面团都在胀,坚果面包变成了长满榛子的树,谷物糕变成了铺着燕麦的坡,野蜂蜜面包变成了流着蜜的小溪。
每个饿着的梦都捧着面包,田鼠梦的坚果面包让粮仓堆得满满的,麻雀梦的谷物糕引着它找到了晒干的草垛,喜鹊梦的等待面包里长出了雏鸟的绒毛,顺着树枝一直爬到春天里。
风还在吹,月光透过油纸窗,在地上织出金色的花纹,像撒了一地的麦粉。
面包房里的陶缸轻轻晃着,像是在互相说悄悄话,有的在说小松鼠跑得多快,有的在夸老兔子的孙子多勇敢,有的在笑小蜜蜂带的花粉长出了小芽。
麦麦的背上还扎着松果,在月光下闪闪亮,像谁给她别了串小灯笼。
等明天晨雾再升起,橡树林开始唱歌,面包房的门又会被轻轻推开,会有新的生灵带着故事来,有的带着霜,有的带着雪,有的带着没说出口的饥饿。
而麦麦会守着她的晨雾酵母,给每个空腹的梦做个合身的面包,让它们在梦里能尝到麦香,能想起亲人的模样,能变得有力气又踏实,暖得能把整个橡树林的夜晚都焐热,变成清晨第一块带着阳光的面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