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抖落一点金色粉末:“这个当押金,等我找到同伴,就带一大捧金盏花粉来给你调颜料。”
苔苔看着它一步一步挪到门口,翅膀在阳光下慢慢舒展,金盏花的香气随着它的移动一点点变浓,书页上的字果然开始亮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
中午时,绘本馆的门又被推开了,进来的是只背着竹篓的老獾,灰色的毛沾着不少泥土,像是刚从地里刨完东西,篓子里装着些带着泥土的块根。
“苔苔,能给我小孙女借本绘本吗?”
老獾的声音粗粗的,像石头摩擦着木头,“她前天在山里迷了路,被夜露冻着了,现在一到晚上就哭,说总梦见黑漆漆的树林,找不到回家的路。”
苔苔从书架上取下本《星星路标》,封面是用深蓝色的夜空布做的,上面缝着亮晶晶的荧光粉,像缀着片小银河。
“借这本吧,”
她翻开书,里面的每一页都画着不同的星座,纸页是用萤火虫翅膀做的,暗处会出淡淡的绿光,“每颗星星旁边都写着方向,摸着星座的纹路,就能想起白天太阳的位置,而且……”
她指着书里夹着的一片银杏叶,“这片叶子是从你家门前的老银杏树上摘的,闻闻,有你们家院子里的味道。”
老獾从竹篓里掏出个小小的红薯:“这是小孙女昨天自己种的,说要等成熟了给我烤着吃,我把它的叶子压在书里,她肯定能认出来。”
苔苔小心地把红薯叶夹在《星星路标》的扉页,用透明的树脂固定,叶子的脉络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,像一张小小的地图。
老獾看着她用爪子抚平书页,突然叹了口气:“我年轻时在山里打猎,也迷过路,那时要是有这样的书就好了,就不用在雪地里冻到天亮,差点被狼现。”
苔苔往书里多夹了片“温暖苔藓”
——那是长在向阳石缝里的品种,永远带着阳光的温度,“您可以告诉小孙女,等她不怕黑了,咱们一起去摘银杏叶,我教她用叶子做书签,夹在书里永远带着家的味道。”
老獾的眼睛亮了,像落了两颗炭火:“她最爱在银杏树下捡叶子,说能当小扇子,等她好了,我就把院子里的银杏叶都扫起来,让她慢慢玩。”
苔苔把绘本放进老獾的竹篓,看着他背着篓子慢慢走出去,竹篓里的红薯叶散着泥土的清香,和绘本里的银杏叶味混在一起,像把整个秋天都装进了篓子。
傍晚时,绘本馆的角落里突然传来“窸窸窣窣”
的声音,苔苔低头一看,是只背着半片贝壳的小寄居蟹,壳上沾着不少沙粒,像裹了层盔甲,小爪子正费力地推着贝壳往书架挪,贝壳里装着些湿漉漉的海草——那是它从海边带来的。
“我……我想借本关于大海的书,”
小寄居蟹的声音带着点咸腥味,像刚从浪里捞出来,“我妈妈说涨潮时会来接我,可我等了三天都没等到,现在连大海在哪个方向都快忘了,壳也小得快装不下我了。”
苔苔的心像被海水轻轻拍打着,软软的潮。
她从最低的书架上抽出本《海浪日记》,封面是用晒干的海草编的,摸起来糙糙的像沙滩,里面的纸页是用海水浸泡过的蓝纸,每页都印着不同形状的浪花。
“借你这本,”
她翻开书,里面贴着各种贝壳标本,用记忆墨水写的字遇到潮湿会变成蓝色,“你闻闻,每一页都带着海风的味道,跟着味道走,就能找到大海,而且……”
她往书里夹了片自己收集的“海浪泡沫”
——那是用晨露和海盐冻成的,化在手里会变成凉凉的水珠,“这个能帮你记住海水的味道,就算离得远也不会忘。”
小寄居蟹的眼睛眨了眨,突然用爪子从贝壳里掏出颗小小的海螺:“这个给你,放在耳边能听到大海的声音,等我找到妈妈,就带个最大的海螺来给你当书架。”
苔苔把海螺放在窗边,果然听到里面传来“呜呜”
的声音,像远处的海浪在打招呼。
她帮小寄居蟹把《海浪日记》放进贝壳里,看着它背着贝壳慢慢爬出绘本馆,壳上的沙粒在夕阳下闪着光,像撒了把碎钻石,书页里的蓝字随着它的移动越来越亮,像一路铺过去的蓝色脚印。
天黑了,苔苔坐在壁炉边,数着今天借出去的绘本。
小蝴蝶的《花田地图》应该已经飞到金盏花丛了,书页里的勇气花瓣说不定已经变成了红色;老獾的《星星路标》正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