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能摸到云朵的山顶上,有一间飘在半空的裁缝铺。
铺子是用蓬松的积雨云做的,墙壁软乎乎的,碰一下就会陷出个小坑;屋顶铺着晒干的朝霞碎片,傍晚时会透出粉橘色的光;门口挂着块用银丝绣的招牌,写着“云朵裁缝铺——给每个梦做件合身的衣裳”
,边角总缠着些彩色的线头,那是刚做完衣服蹭下来的。
裁缝铺的主人是只穿蕾丝围裙的小绵羊绵绵,她的毛像一样卷,脖子上挂着根银制软尺,每次量尺寸时,尺子总会不小心缠在羊角上,逗得路过的风都忍不住笑。
这里的衣裳从不给醒着的生灵穿,只做给“没穿暖的梦”
。
被冻醒的刺猬梦会来订件“蒲公英绒衣”
,里子缝着晒干的阳光,穿上就像裹着团暖烘烘的小太阳;总在梦里摔跤的小鹿梦会要条“青苔灯笼裤”
,裤脚绣着光的苔藓,走在黑夜里也能看清脚下的路;最特别的是月亮的碎梦,它总来做件“星星披肩”
,绵绵会往披肩里织些流星的碎屑,这样月亮的梦就能在黑夜里自己光了。
而让衣裳有魔力的,是绵绵藏在云柜里的“彩虹线团”
——那是收集了每场雨后的彩虹纺成的线,每种颜色都带着不同的暖,红色是壁炉的热,蓝色是溪涧的凉,黄色是向日葵的甜。
这天清晨,山顶的雾还没散,绵绵正用云絮搓新的线轴,裁缝铺的云门突然被撞开个小口子,一缕冷风钻进来,带着片打湿的梧桐叶。
她放下手里的线,看到一只翅膀结冰的小蝴蝶,正趴在梧桐叶上瑟瑟抖,翅膀上的花纹被冻得暗,像幅褪色的画。
“能……能给我做件衣裳吗?”
小蝴蝶的声音细得像根蛛丝,翅膀抖得厉害,“我想飞过山谷去找妈妈,可风太大,翅膀总被冻住。”
绵绵赶紧从云柜里取出块最厚的云絮,裹住小蝴蝶冻僵的身子。
“你的翅膀多大呀?”
她举起软尺,却现小蝴蝶的翅膀湿哒哒的,根本量不准。
“我给你烤烤火吧。”
绵绵把壁炉里的星星炭拨旺些,火光照在小蝴蝶身上,翅膀上的冰慢慢化成水珠,顺着纹路滑下来,像掉了串透明的泪。
小蝴蝶这才喘过气:“妈妈在山谷那边的油菜花田里,她说等我长出彩色的翅膀,就带我采最甜的蜜。”
绵绵这才注意到,小蝴蝶的翅膀边缘有圈淡淡的金边,只是被寒气遮住了。
“我给你做件‘阳光披风’吧,”
她从彩虹线团里抽出金色的线,那是用正午的阳光纺的,“穿上它,风就吹不冷你的翅膀了,还能帮你照亮前面的路。”
小蝴蝶看着金色的线在绵绵手里翻飞,突然说:“我能加点这个吗?”
她从梧桐叶下叼出片干花瓣,“这是妈妈临走时留给我的,说闻到花香就知道快到家了。”
绵绵把干花瓣缝进披风的领口,又往线里掺了些蒲公英的绒毛——据说加了这个,披风会变得轻飘飘的,再大的风也吹不动。
小蝴蝶试穿时,金色的披风在火光下闪闪亮,翅膀上的金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,像被重新描过一遍。
“太暖和了!”
她扇了扇翅膀,披风带着她轻轻飘起来,差点撞到云做的柜子,“我现在就能飞过山谷了!”
中午时,裁缝铺的云门被“咚咚”
敲响,进来的是只背着布包的老松鼠,他的尾巴上缺了撮毛,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,布包里露出些彩色的树叶。
“我想给年轻时的梦做件衣裳,”
老松鼠的声音慢悠悠的,像云絮落在地上,“那时我总爱半夜去偷农夫的玉米,结果被狗咬掉了尾巴毛,现在每次做梦都觉得尾巴凉飕飕的。”
绵绵帮他把树叶摊开,有枫叶、银杏叶,还有片带着锯齿的橡树叶。
“年轻时总觉得自己很勇敢,”
老松鼠捡起片枫叶,上面还留着个小小的牙印,“其实妈妈早就把玉米藏在树洞里了,她只是想让我多睡会儿觉。”
他指着枫叶上的纹路:“我想要件‘树洞睡袍’,用这些树叶做里子,这样梦里就像躺在妈妈铺的树叶床上。”
绵绵从彩虹线团里抽出棕色的线,那是用树影纺的,又软又暖。
“我给你缝个口袋吧,”
她笑着说,“可以装你偷藏的坚果,妈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