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凇森林的清晨总裹着般的白汽，小熊团团踮着脚尖推开面包房的木门时，铜铃出的“叮铃”
声惊飞了檐下的雪雀。
柜台后的玻璃罐里，最后一块蜂蜜面包正散着暖烘烘的甜香，那是妈妈昨夜揉了三遍的面团做的——自从爸爸去年冬天在运送酵母的路上被暴风雪困住，妈妈就总说要多揉几遍面团，才能把思念揉进面里，让吃的人心里暖和。
“团团，帮妈妈把窗台的雪扫到酵桶里。”
妈妈系着沾着面粉的蓝围裙，正用竹筛筛着亮晶晶的糖霜。
那些糖霜是用晨露冻成的冰晶磨的，妈妈说森林里的甜味都藏在露水尖上。
团团拎着小扫帚走到窗边，忽然现雪堆里埋着个毛茸茸的东西，像是团被冻僵的蒲公英，却在他靠近时轻轻动了动。
“啾？”
一声细弱的叫像被捏碎的糖块。
团团扒开雪才看清，那是只巴掌大的小云雀，羽毛上结着冰碴，左翼别扭地翘着，脚边还散落着几粒沾着面粉的葵花籽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呀？”
他小心翼翼地把云雀捧起来，掌心立刻感到一阵微弱的颤抖，像捧着团快要熄灭的火星。
云雀睁开圆溜溜的黑眼睛，忽然用喙啄了啄团团的袖口，那里沾着妈妈刚烤好的面包屑。
“我叫啾啾，是云朵面包房的学徒。”
它的声音带着点烤焦的面包皮味，“昨天风太大，把我从天上的烤炉吹下来了，翅膀还被冰雹砸伤了。”
团团这才注意到，云雀的翅膀上缠着根银闪闪的线，线的末端系着片半透明的膜，像是被揉皱的云。
“天上也有面包房？”
他把啾啾放进装燕麦的陶罐里，罐底的绒毛垫还是去年爸爸亲手缝的。
“当然啦，”
啾啾抖掉羽毛上的雪粒，眼睛亮得像撒了糖霜，“云朵面包房用彩虹当烤箱，用月光酵面团，烤出来的云朵面包能让人飞起来呢。
可我把最重要的酵粉弄丢了，那是用第一缕春风和最后一片秋叶磨的，没有它，今年春天就做不出能开花的面包了。”
妈妈端着温牛奶走过来时，正看见团团用小勺子给云雀喂面包屑。
“这小家伙受伤了？”
她轻轻抚摸啾啾的背，指尖触到那根银线时，忽然“呀”
了一声，“这是云丝呀，爸爸以前说过，只有天上的面包师才会用云丝包扎伤口。”
啾啾听到“爸爸”
两个字，忽然扑腾着没受伤的翅膀飞起来，在屋里转了个圈：“我认识你爸爸！
他上个月在天上的磨坊帮我们修好了石磨，还留了罐你们家的蜂蜜酵母呢！”
团团的心猛地跳起来，爪子攥紧了陶罐的边缘。
自从爸爸被暴风雪困住，森林里的动物都说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，只有妈妈每天都会在面包房的门上挂一盏蜂蜜灯，说爸爸能循着甜味找到家。
“爸爸……他还好吗？”
他的声音有点颤，像被冻住的小溪。
“他很好，就是有点想家。”
啾啾的翅膀扇得慢了些，“天上的雪化得比森林里晚，他说要等第一朵冰凌花开了才能动身，还让我带句话，说你们家面包房的酵母香，在云上面都能闻到。”
妈妈的围裙角沾了点面粉，她转身往酵桶里倒温水时，团团现她的肩膀在轻轻抖。
“那你丢的酵粉，我们能帮你找回来吗？”
妈妈的声音带着点哽咽，却还是稳稳的，“森林里的老松鼠说，被风吹走的东西，都会挂在最高的树梢上。”
啾啾歪着脑袋想了想，忽然用喙指向窗外的雾凇树：“我记得被吹下来的时候，酵粉的罐子撞在了树杈上，那罐子是用晨露凝结的，会光呢。”
团团立刻抓起爸爸留下的木梯子，妈妈往他的口袋里塞了块蜂蜜面包：“路上冷，垫垫肚子。”
雪落在梯子上出“簌簌”
的响，团团踩着结了冰的树杈往上爬，每一步都抓得紧紧的——去年爸爸就是在这棵树上给他摘过冻成冰糖的山楂果。
“在那儿！”
啾啾突然叫起来。
团团抬头一看，最高的树杈上果然挂着个亮晶晶的小罐子，阳光透过冰面照进去，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，像装着一整个春天的彩虹。
他伸长爪子去够，梯子忽然晃了晃，吓得他赶紧抱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