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的掌控之下,并且,收放自如。
这才是真正的,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怕。
眼看着城下的僵局不能再持续下去了。
张飞的怒火虽然被关羽压制,但那股煞气却在不断积蓄,再拖下去,怕是真的要见血。
而雷薄、陈兰那边的士气,也已经被这当头一棒彻底打散,再不给个台阶下,这支队伍恐怕就要当场崩溃了。
是时候了。
我心里暗叹一声:“唉,养个脾气大的弟弟就是费心,还得我这个当‘军师’的出来擦屁股。”
我从城垛上直起身,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向前走了两步,来到了城墙的最前方。
我的动作不快,甚至有些悠闲,但城楼上所有徐州军将士的目光,都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。
他们的眼神里,有敬畏,有信服,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心。
仿佛只要我站出来,一切问题,都将迎刃而解。
我俯瞰着城下的一切。
张飞依旧在低吼,像一头不甘被缚的猛虎。
关羽依旧面沉似水,稳如磐石。
雷薄、陈兰依旧在瑟瑟抖,像两只待宰的鹌鹑。
我没有运足中气,也没有刻意提高音量,只是用一种最平淡的语气,缓缓开口。
我的声音不大,甚至可以说有些轻柔,但在这死寂的战场上,却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低语。
这声音里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,它没有张飞的狂暴,也没有关羽的威严,却像一阵清风,轻而易举地吹散了笼罩在战场上空的血腥与杀气。
这是我第一次,在如此多的人面前,下意识地,将一丝“天籁之音”
的力量,融入了话语之中。
“两位将军,主公念及旧情,愿收留尔等,已是天大的恩情。”
话音落下,正与关羽角力的张飞,那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。
他赤红的环眼中,闪过一丝挣扎,但最终,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,竟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,缓缓地平息了些许。
他依旧瞪着雷薄、陈兰,但喉咙里的咆哮,却停了。
关羽感觉到了矛杆上传来的力道一松,他那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,抚着长髯,对着我所在的方向,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城下,那两个惊魂未定的身影,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,猛地抬起了头。
他们看向我。
城楼上的那个青年,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袍,身形并不魁梧,面容也只是清秀,甚至还带着一丝文弱的书卷气。
他没有按着剑,也没有摆出任何威严的姿态,只是那么随意地站着。
可是在这一刻,这个看似无害的青年,在他们眼中,却比城下那个黑脸的煞神还要可怕一百倍。
张飞的恐怖,是摆在明面上的,是能看见的刀,能听见的雷。
而这个青年的恐怖,却是无形的,是深不见底的渊,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。
他用最平淡的语气,说着最理所当然的话,却将他们所有的退路,都堵得严严实实。
我的目光,平静地扫过他们二人那写满了恐惧和屈辱的脸。
我轻轻一笑,继续说道:“若想入城,便请遵守徐州的规矩;若是不愿……”
我的声音微微一顿,那笑容在他们眼中,却比恶魔的狞笑还要令人心寒。
“徐州城外,天高地阔,两位请自便。”
一句话,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在了雷薄和陈兰的心上,将他们最后一点侥幸和尊严,敲得粉碎。
“请自便”
。
这三个字,说得云淡风轻,却比任何威胁都来得更加致命。
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刘备军根本不在乎他们带来的这几千残兵和那些财宝!
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放弃收留,任由他们在这乱世中自生自灭!
他们最大的倚仗,瞬间就成了个笑话。
没了徐州的庇护,他们能去哪里?去投曹操?曹操刚把他们的主公打得落花流水,会收留他们?去投袁绍?还是去投江东的孙策?先不说人家要不要,光是这一路上的盗匪、山贼,就足以把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。
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。
雷薄张了张嘴,那张倨傲的脸,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。
陈兰更是双腿一软,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