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仿佛独自一人,面对着整个刘备集团最核心的价值观。
我抬起头,目光灼灼,直视着关羽,也直视着刘备,声音朗朗,响彻全厅。
“云长公,主公!
你们所担忧的,是行此雷霆手段,会污损主公的‘声名’,会失去所谓的‘天下归心’!”
“可姜云敢问一句,我们要那虚名何用?!”
“那虚名,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吗?那虚名,能挡住曹操的虎豹骑吗?那虚名,能让雷薄、陈兰之流的豺狼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吗?!”
“不能!
都不能!”
我猛地一挥袖,声色俱厉。
“真正的天下归心,不是靠别人说我们有多仁义,而是靠我们自己,实实在在地做出让天下人信服的功业!
是靠我们能守护一方平安,能让治下的百姓,活得比任何地方都有尊严,都有希望!”
“为了一个不能吃不能穿,甚至可能会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的‘虚名’,而将一个巨大的、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,亲手迎进自己的家中,将这满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危,置于不可预测的风险之中!”
我的声音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迸出来的。
“这,才是最大的不仁!
最大的不义!”
话音落下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烛火的残焰,在这一刻,仿佛也停止了跳动。
所有人都被我这番堪称“大逆不道”
的言论,震得魂飞魄散。
我不仅是反驳了关羽,我这是……将他们兄弟三人安身立命的根本,那面“仁义”
的大旗,从根基上,给彻底动摇了。
孙尚香张着嘴,呆呆地看着我。
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。
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扁舟,被卷入了一场思想的惊涛骇浪之中。
她原以为,江东的“霸道”
与刘备的“仁道”
便是天下的两种极致。
可今天,她才现,眼前这个男人,竟试图在这两者之上,建立一种她闻所未闻,却又让她无法反驳的,更宏大的“王道”
。
他不是神棍,他也不是骗子……他……他到底是谁?
而关羽,他那双深邃的丹凤眼,此刻正掀起着外人难以察觉的惊涛骇浪。
他一生傲岸,最重信义。
他可以降曹,但约法三章,一旦得知兄长下落,虽千里亦往,此为“信”
。
他斩颜良,诛文丑,解白马之围,是为报曹操之恩,此为“义”
。
“信义”
二字,早已刻入他的骨髓,融入他的魂魄。
可现在,我却告诉他,在他所坚守的“信义”
之上,还有一种更沉重的东西,叫“责任”
。
有一种更大的仁义,叫“守护”
。
他抚着长髯的手,不知何时已经停下。
那一部美髯,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下,轻轻晃动。
他没有愤怒,也没有被冒犯。
他的眼中,只有一种极致的震撼,和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剧烈的思索。
我这番“大仁义”
之说,像一柄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他坚固无比的价值观上,没有将其砸碎,却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,让他第一次开始审视,自己所坚守的道,是否……真的完美无瑕。
最终,所有的目光,都汇聚到了主位之上。
汇聚到了那个从始至终,承受着最大冲击的人身上。
刘备缓缓地坐了下去,又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他的脸色变幻不定,时而痛苦,时而挣扎,时而迷茫,时而又透出一丝明悟。
我的话,对他而言,不啻于一场灵魂深处的地震。
他想起了自己半生颠沛,为了什么?不就是为了匡扶汉室,拯救万民吗?可若是连自己脚下这一方土地的百姓都无法守护,还谈何拯救天下?
他想起了徐州百姓对他的期盼,那一张张淳朴而信任的脸。
如果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,让这些信任他的人,陷入战火与灾难,他刘备,还有何面目,自称“仁义”
?
我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等待着他的决断。
我知道,这不仅仅是关于如何处置袁术残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