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被无数江东俊杰赞誉过的、赖以立身的绝技,在眼前这神乎其技、近乎于“道”
的一幕面前,显得如此的……可笑。
是的,可笑。
就像一个三岁的孩童,在一位泼墨开天的绝世画师面前,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用泥巴捏出的小人,幼稚得让人心生怜悯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,在脑海中疯狂地回放着方才的每一个细节。
那颗被随意捡起的石子。
那道诡异得不合常理的弧线。
那根被“恰好”
砸中的柳枝。
那声惊了雄鹰的脆响。
那只“恰好”
松开的鹰爪。
那条划出完美抛物线的鱼。
以及那个不知何时,就已等在落点处的鱼篓……
每一个环节,都充满了荒谬的不可能性。
可当这些不可能串联在一起,却又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、指向唯一结果的完美闭环。
这不是巧合!
这绝不可能是巧合!
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念头,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最深处,疯狂地滋生、蔓延,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难道……难道他真的会妖法?
不,比妖法更可怕。
这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,也无法抗衡的,属于更高层面的力量!
一种言出法随,拨弄因果的可怕力量!
就在这片能听到心跳的死寂之中,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终于有了动作。
姜云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身后那些灼热、敬畏、恐惧的目光。
他缓缓地低下头,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在自己脚边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鱼,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的笑容。
他心中,却早已是惊涛骇浪,疯狂呐喊。
我靠!
我靠!
我靠!
真的可以啊!
这“逢凶化吉”
的天赋,竟然是这么用的?!
这不是运气,这是因果律武器啊!
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是什么感觉?这就是啊!
他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狂喜和震惊,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刚刚中了头彩的幸运儿。
他弯下腰,伸手将那个鱼篓提了起来,还故意晃了晃,感受着里面那沉甸甸的、充满生命力的分量。
然后,他缓缓转过身,提着那条还在扑腾的鱼,迎向了那一张张呆滞的、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脸。
他的目光,越过所有人,最终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孙尚香身上。
他摊了摊手,脸上带着几分无辜,又带着几分真诚,用一种平淡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般的语气,开口说道:
“姑娘箭术虽好,射中了鸟,但鸟飞走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,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。
他顿了顿,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战利品,继续说道:
“我技艺不精,没射中鸟,却白得了一条鱼。”
说到这里,他抬起头,迎着孙尚香那双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碧绿色眸子,露出了一个温和的、人畜无害的笑容,问出了那个决定了这场比试最终结局的问题。
“你说,这场比试,算谁赢了?”
全场,一片死寂。
这个问题,像一道无声的惊雷,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。
是啊,谁赢了?
一个技惊四座,赢得了满堂喝彩,却最终一无所获。
一个看似荒唐,全程划水,却凭空得到了一条肥美的鱼。
如果比试的是过程,是技艺的华丽,那无疑是孙尚香赢了,赢得无可争议。
可如果比试的是结果,是最终的收获呢?
所有百姓,在这一刻,都用一种全新的、前所未有的眼光,重新审视着场中的两个人。
他们忽然觉得,孙尚香那惊才绝艳的一箭,固然好看,却像是逢年过节时,官府请来的戏班子,图个热闹,看过也就忘了。
而姜云这神鬼莫测的一投,看似平平无奇,却实实在在地,为自己带来了一条可以果腹的鱼。
对于他们这些终日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来说,还有什么,比实实在在的收获更重要呢?
一时间,那些看向姜云的眼神,从恐惧与敬畏,又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