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这不跟说梦话一样吗?”
“你懂什么!”
瘦削商人瞪了他一眼,“当时大伙儿也都不信,可架不住皇叔信啊!
当即就命人开挖。
嘿,你猜怎么着?挖了不到一人深,一股水就‘咕嘟嘟’地冒了出来,那水清亮得哟,跟玉液琼浆似的!
全城军民都看见了,当场就给姜别驾跪下了一大片,高呼‘神人’!
现在小沛家家户户都供着姜别驾的长生牌位呢!”
“我的天,竟有这等奇事?”
“这算什么!”
最开始说话的胖商人接过了话头,语气里带着炫耀,“找水算什么本事?你们没听说月前斩车胄的事吗?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!”
他清了清嗓子,见所有人都看着他,满意地继续道:“那车胄,是曹操派来的监军,凶得很!
带着几百曹军精锐,一到小沛就要夺权,刘皇叔都让他三分。
结果呢?那位姜别驾,不动一兵一卒,就这么陪着车胄喝了顿酒,说了几句话,第二天夜里,车胄的人头就挂在了城楼上!
他手下那几百曹军,连个屁都不敢放,乖乖地就投降了!”
“这……这是如何做到的?”
“谁知道呢!”
胖商人一摊手,“有人说,姜别驾会仙法,给车胄下了咒;也有人说,他一杯酒里,就能藏着千军万马。
反正从小沛传出来的消息就是,那位爷,是文曲星下凡,惹不得,惹不得啊!”
客栈里,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“神人,当真是神人……”
“难怪徐州这么快就安稳下来了,有这等人物辅佐,何愁大事不成?”
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吹捧,孙尚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碗,碗底与桌面碰撞,出“嗒”
的一声轻响。
声音不大,却让邻桌的议论声为之一滞。
众人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“少年郎”
,面容俊秀,只是那双碧色的眼眸里,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意和……不屑。
“装神弄鬼,愚夫愚妇。”
她用只有自己和身边侍女能听到的声音,低低地说了一句。
小环的脸上,却早已是又惊又奇的神色,她凑过来小声说:“小……公子,他们说的,是真的吗?这世上真有这等神仙般的人物?”
孙尚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小环吓得立刻闭上了嘴。
神仙?
孙尚香心中冷笑。
不过是个懂得些勘探水源的方士之术,又善于玩弄权谋心计的家伙罢了。
这种人,在江东也不少见。
只是这个姜云,手段更高明,更会包装自己,竟然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“活神仙”
。
他骗得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商贾百姓,骗得了求贤若渴的刘备,竟然……竟然连自己那位英明一世的兄长,都在临终前被这些鬼话给蒙蔽了。
一想到兄长临终时,那双燃烧着最后希望的眼睛,和口中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名字,再对比耳边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说,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,混杂着为兄长不值的心酸,从孙尚香的心底腾地烧了起来。
她觉得,兄长的威名,被玷污了。
江东的未来,被一个江湖骗子当成了笑话。
她不能容忍。
“走。”
孙尚香站起身,丢下一块碎银,甚至没等店家上菜。
“公子,我们去哪?”
小环连忙跟上,满脸不解。
孙尚-shxi没有回答,径直走出客栈,翻身上马。
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一丝犹豫。
她勒转马头,望向北方,那里是小沛的方向。
秋日的阳光照在她年轻而坚毅的脸上,却照不进她那双冰冷的眼眸。
她不准备再耽搁了。
她要立刻去小沛。
她要亲手,把那个叫姜云的神棍,从被愚民们搭起的神坛上,狠狠地揪下来。
她要让徐州的人,让江东的人,更要让九泉之下的兄长看清楚——他所托付的“奇人”
,他所寄望的“气运”
,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驾!”
一声清脆的马鞭声,枣红马如一道离弦的箭,向着城北疾驰而去,只在下邳城的街道上,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