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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难道要告诉她,我是被逼的?我根本不想娶?这话一出口,不仅显得我懦弱,更是对糜家的不敬。
甄姬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:“公子,茶要趁热喝。”
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,我端起那杯她刚泡好的茶,入手滚烫,喝到嘴里,却只品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这哪里是“大度”
,这分明是最高级别的警告。
她把所有“正确”
的话都说了,把所有姿态都做足了,剩下的,就是看我如何选择了。
我逃也似地回了书房,将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文书里,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。
可那些竹简上的字,在我眼里全都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问号。
甄姬的反应,像一座看似平静的冰山,水面之上波澜不惊,水面之下却隐藏着足以撞沉一切的巨大冰体。
而蔡文姬的反应,则像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,看似温柔,却能润物无声地将寒意渗透到你的骨子里。
黄昏时分,蔡文姬抱着她的“焦尾”
琴,如往常一样来到了我的书房。
她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裙,恬静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,对我盈盈一拜:“公子。”
“文姬来了。”
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为她挪开一处空地。
她在我面前坐下,将古琴置于膝上,素手轻扬,试了几个音。
“铮——”
琴音响起。
弹奏的依旧是那我熟悉的《高山流水》,曲调未变,但意境全非。
往日里,她的琴声清越悠扬,如清泉石上流,能洗涤人心中的一切烦躁。
可今日,那琴声却像是变了味道。
开篇的几个音节,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,像是山泉在流淌时,被几块碍事的石头挡住了去路,出了不情不愿的呜咽。
随着乐曲的深入,这种感觉愈明显。
那描绘高山巍峨的乐段,少了几分雄浑,多了几分压抑,仿佛山巅之上笼罩着驱之不散的乌云。
而那表现流水潺潺的部分,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欢快,变得湍急而混乱,甚至有几个音,被她指尖的力道拨弄得异常尖锐,像是一声压抑不住的质问,突兀地刺入我的耳膜。
我坐在她对面,如坐针毡。
我能清楚地感觉到,那琴音不再是为了抚慰我,而是在宣泄着一种情绪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酸楚、委屈和一丝迷茫的情绪。
她没有看我,双眸低垂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,所有的心事,似乎都倾注在了指尖。
一曲终了,余音袅袅,却不再绕梁,而是像一声幽幽的叹息,消散在空气中。
书房内一片死寂。
“今天的琴声……似乎与往日不同。”
我最终还是忍不住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蔡文姬抬起头,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,里面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轻声反问:“公子……喜欢吗?”
我一时语塞。
喜欢?这琴声听得我心烦意乱,五内俱焚。
不喜欢?我怎么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。
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,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些许自嘲的苦笑。
“看来,是文姬心乱了,扰了公子的清净。”
她站起身,抱着琴,对我再次一福,“文姬今日有些乏了,先行告退。”
说完,她便转身离去,背影显得有些萧索。
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甄姬留下的那杯早已冰凉的苦茶,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、带着酸楚的琴音,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让我几乎要窒息的氛围。
后院的修罗场,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。
没有刀光剑影,没有激烈争吵,却比任何战场都让我感到心力交瘁。
我瘫坐在椅子上,第一次由衷地痛恨起自己这该死的“神木体质”
。
这哪里是金手指,这分明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无间地狱!
正当我头痛欲裂之际,管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。
“公子。”
“进来。”
我的声音有气无力。
管事推门而入,躬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