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皆是主公所赐,不可随意打骂。”
甄姬的语气依旧平淡,“将那王大有带到偏厅,再把所有相关的仆役都叫来,我亲自来问。
另外,此事不许声张,若是在外面传出我姜府治家不严的名声,唯你是问。”
那管事被她几句话说得一愣一愣的,方才的慌乱瞬间消失无踪,连忙躬身应是,领命而去。
甄姬处理完,才转身对我微微一福:“公子,我去去就回。”
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那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,步履沉稳,竟带着几分“武”
将出征的果决与肃杀。
我忽然明白了,甄姬的性格,外柔内刚。
她的“武”
,不在于舞刀弄枪,而在于她内心的那份果敢与坚韧。
处理这些内务,管理这些人心,对她来说,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而她,是指挥若定的将军。
有她坐镇府内,我这“相府”
的根基,算是稳了。
然而,内患刚平,外忧又至。
第二天下午,几位徐州本地的名士联袂来访。
为的是一位叫郑玄的远亲,在徐州士林中颇有声望。
他们名为拜会,实为考较。
我这个十七岁的别驾,火箭般的上位度,早已引来了无数人的猜疑和审视。
我硬着头皮在正厅接待了他们。
果不其然,寒暄没几句,那几位老先生便开始引经据典,从《春秋》谈到《尚书》,从谶纬之学聊到黄老之术,一个个问题抛过来,刁钻古怪,深奥无比。
我听得冷汗都下来了。
我这点半吊子的历史知识,跟他们这些浸淫经典一辈子的大学者相比,简直是小学生对上了博士生导师。
眼看就要当众出丑,丢尽刘备的脸。
就在我窘迫万分之际,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。
“诸位先生远来是客,云郎不善言辞,恐有怠慢。
不如由文姬为诸位先生弹奏一曲,以代清谈,如何?”
蔡文姬抱着她的那张“焦尾”
琴,从屏风后缓缓走出。
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,不施粉黛,却清丽脱俗,宛如月下的仙子。
她一出现,整个正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几分。
那几位原本咄咄逼人的名士,看到她,眼神瞬间就变了,从审视变成了惊艳,又从惊艳变成了自内心的敬重。
“原来是蔡大家当面,我等失敬,失敬!”
为的老者连忙起身行礼。
蔡文姬的才名,早已传遍天下。
在这些士人心中,她的地位,远比我这个新晋的别驾从事要高得多。
蔡文姬盈盈一拜,也不多言,就在厅中席地而坐,将古琴置于膝上。
“铮——”
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,仿佛一道清泉,瞬间洗去了厅内的浮躁与尴尬。
她弹奏的,是一古朴的雅乐。
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,时而如空谷足音,没有激昂的旋律,却蕴含着一股宁静而悠远的力量。
那几位名士听得如痴如醉,不自觉地闭上眼睛,身体随着音律微微晃动,脸上满是沉浸其中的享受。
一曲终了,余音绕梁。
“好!
好一个《高山流水》!”
老者抚掌赞叹,脸上满是激动,“蔡大家之琴技,已臻化境!
闻君一曲,胜读十年书啊!”
蔡文姬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先生谬赞了。
文姬以为,琴音如政,清浊有序,方能和谐。
姜别驾辅佐主公,肃清奸佞,安定徐州,正是要还这天下一个清平之音,此乃大功德,非文辞小技可比。”
她这番话,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我身上,将我诛杀车胄的行为,上升到了“为天下正音”
的高度。
那几位名士闻言,皆是神情一肃,看向我的目光,也不再是之前的轻视与怀疑,而是多了一份深思与认可。
接下来,话题便被蔡文姬不动声色地引导到了诗词歌赋、金石书画之上。
她以一己之力,与数位名士谈笑风生,引经据典,应对自如。
她的才华与温柔,像春雨一般,润物无声地化解了所有的敌意与试探。
等到他们告辞离去时,一个个对我已经是拱手作揖,态度恭敬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