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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还是想不通,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她的声音,就在我的耳畔响起,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吐息,却比那戟刃还要冰冷,“给我一个理由。
一个能说服我,不杀你,反而要帮你这个大胆狂徒的理由。”
“理由?”
我能感觉到,一滴冷汗,正顺着我的脊梁骨缓缓滑下,但我强迫自己没有动弹分毫,“理由就是,这件事……很好玩,不是吗?”
“嗯?”
她似乎没料到我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。
我没有回头,只是看着前方那跳动的烛火,继续说道:“姑娘试想,那车胄乃是曹操亲派的监军,位高权重,自以为能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而我们,就设下一个天衣无缝的局,让他一步步踏入陷阱,让他被我们耍得团团转,从云端跌入泥潭,最后死得不明不白。
亲手导演这样一出好戏,看着一个不可一世的蠢货,在自己面前走向毁灭,难道不比在家里练一百遍方天画戟,更有意思吗?”
我的声音里,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“天籁之音”
的蛊惑之力,并非要操控她的心神,只是想将我描绘的那个场景,变得更加生动,更具诱惑力。
“更何况,”
我话锋一转,“要扮演令尊的密使,去和生性多疑的车胄周旋,此事非同小可。
放眼天下,谁能模仿令尊的口吻神态?谁又能在百般试探下,做到滴水不漏?除了最熟悉他的人,除了……他的亲生女儿,还有谁能胜任?”
“这出戏,缺了谁都可以,唯独缺了姑娘你这个主角,便演不下去。
这天下第一的刺激剧本,只有姑娘你,才有资格来演。”
我这番话,既是恭维,也是激将。
我赌的,就是她那颗唯恐天下不乱、追求极致刺激的心。
脖颈上的冰冷戟刃,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。
身后的呼吸声,也变得有些不同。
刘备已经看傻了。
他呆呆地站在一旁,看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在吕布女儿的戟刃之下,面不改色地进行着一场关乎所有人性命的豪赌。
他的大脑,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。
密室里,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声,又一声,沉重而有力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耳畔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嘻……”
那笑声,仿佛破冰的春水,瞬间冲散了满室的肃杀。
脖子上的戟刃被挪开了,我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,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我缓缓转过身,只见吕玲t绮正抱着那杆方天画戟,歪着脑袋,用一种全新的、亮晶晶的眼神打量着我。
那眼神里,有好奇,有欣赏,但更多的,是一种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兴奋。
“你这家伙……”
她用戟尾轻轻敲了敲地面,出“笃笃”
的声响,“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男人。
明明怕得要死,却还能说出这么一大通歪理来。”
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,但我知道,我已经赌赢了。
“勾结我爹,出卖小沛……”
她将这几个字又念叨了一遍,嘴角高高扬起,露出一个狡黠又灿烂的笑容,“听起来,确实比在家里被我娘逼着学女红,要好玩一万倍!”
刘备听到这话,那颗已经沉到谷底的心,猛地又被拽了上来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吕玲绮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“好!”
吕玲绮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,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,她挺起小胸脯,用一种宣布的口吻说道:“这个忙,本姑娘帮了!
这个‘吕布密使’,我来当!”
成了!
我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,紧绷的神经一松,险些站立不稳。
然而,还没等我和刘备从这巨大的狂喜中回过神来,吕玲绮却话锋一转,那双灵动的眼睛狡黠地一眯。
“不过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