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更有深深的依赖。
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古琴,仿佛那是我留给她的信物。
她知道,若不是我,今天在城门口,她恐怕会再次成为纷争的源头,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当作战利品一样羞辱。
是我,又一次,将她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。
我能感觉到,一道怨毒的、如毒蛇信子般黏腻的视线,始终牢牢地钉在我的后背上。
是车胄。
他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,与刘备之间隔着一个微妙的距离,既不靠近,也不远离。
他看似在目视前方,但我知道,他的全部心神,都集中在了我身上。
此刻他的内心,想必正翻江倒海。
他一定在疯狂地复盘刚才生的一切。
他想不通,为什么自己精心策划的、雷霆万钧的下马威,会被我如此轻易地化解。
他更想不通,为什么我那几句听起来平平无奇的话,不仅能让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,甚至连他手下那些骄横的亲兵,都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,失了斗志。
这种无法理解、无法掌控的感觉,让他感到了恐惧。
而恐惧,催生出了更浓烈、更纯粹的恨意。
他一定已经意识到,在玩弄言语和人心这方面,他不是我的对手。
既然如此,那就换一种玩法。
权势。
这是他最强大的武器。
我几乎可以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:你姜云不是能言善辩吗?不是深得民心吗?好,那我就用我监军的身份,用朝廷的大义,用丞相的威势,一点一点地,把你拥有的一切都夺走。
我要让你明白,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你那点小聪明,和百姓的拥戴一样,一文不值。
从城门到府衙的这段路,不长,却走得格外煎熬。
刘备军和曹军的士兵们,泾渭分明地走在街道两侧,彼此不一言,只有盔甲兵器碰撞的金属声,和沉重的脚步声。
这支队伍,不像是一支凯旋的军队,更像是一支押送着危险囚犯的队伍,而那囚犯,就是走在最前面的车胄。
终于,刘备的府衙到了。
刘备翻身下马,强打起精神,脸上挤出一个主人家的笑容,对着车胄拱手道:“车将军,一路辛苦,备已备下薄酒,请入内稍作歇息。”
车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他翻身下马的动作有些僵硬,眼神却像鹰隼一般,飞快地扫视着府衙的布置,那目光带着审视与挑剔,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。
众人鱼贯而入,在议事大厅分主宾落座。
酒宴早已备好,菜肴丰盛,酒香四溢。
然而,大厅里的气氛,却比外面的北风还要冷。
刘备坐在主位,频频举杯,说着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。
关羽和张飞坐在他的下,一个闭目养神,一个闷头喝酒,谁也不去看车胄。
而车胄,则像一尊铁塔般坐在客席位,对满桌的佳肴看也不看,只是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,出“笃、笃、笃”
的轻响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重锤一样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他在等。
等一个机会,一个能让他把今天在城门口丢掉的脸面,连本带利地找回来的机会。
我坐在刘备下不远的位置,端着酒杯,却没有半点饮酒的兴致。
我能感觉到,车胄那冰冷的目光,已经越过了满桌的杯盘,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那目光里,不再是单纯的愤怒与怨毒,而是多了一丝……玩味和算计。
他似乎,已经找到了他的突破口。
我心中一凛,下意识地握紧了酒杯。
果然,就在刘备又一次举杯,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时,车胄那“笃笃”
的敲击声,停了。
他抬起头,目光从我身上移开,转向了主位的刘备,嘴角,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。
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。
“刘使君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我初来乍到,在这小沛城中,尚无一处合适的落脚之所。
我看……”
他的手指抬起,越过众人,遥遥地,指向了大厅之外,指向了一个方向。
一个我无比熟悉的方向。
“我看姜令史那座宅院,就相当不错。
清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