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贵彻底瘫了下去,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。
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这是一个何等恶毒、又何等愚蠢的阴谋。
刘备的脸色,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缓缓地走了过来,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李贵的心尖上。
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块被撬动了大半的巨石,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断涌出水声的洞口。
那是小沛的希望,是几万军民的命脉。
而这个人,为了自己那点阴暗的嫉妒和恐惧,竟想亲手毁了它。
刘备的身体,因为极致的愤怒,而微微颤抖起来。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终于落在了吕玲绮的身上。
吕玲绮从头到尾,都像个局外人。
她只是抱着手臂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,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。
仿佛在说:就这?
刘备对着吕玲绮,这个他名义上的敌人,缓缓地、郑重地,拱了拱手。
“多谢姑娘,仗义出手。”
这一拜,无关立场,无关恩怨,只为一个明辨是非的公道。
吕玲绮挑了挑眉,似乎有些意外,但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头一偏,哼了一声,算是接受了。
然后,刘备转过身,重新看向了地上的李贵。
他的眼神里,已经没有了愤怒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,一种暴风雨来临前,死寂的平静。
“来人。”
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洼地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将此獠,和他所有同党,给我就地拿下!”
刘备的命令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。
他身后的兵士们如梦初醒,瞬间爆出震天的应和声,手持长矛,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。
刚才还对吕玲绮心存忌惮的他们,此刻将所有的愤怒和后怕,都转化为了对李贵的憎恶。
“绑起来!”
“一个都别放跑了!”
王大、刘二那几个家丁,本就吓破了胆,此刻更是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,任由绳索将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,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哀嚎。
而李贵,在被两个士兵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来时,终于彻底崩溃了。
“主公饶命!
主公饶命啊!”
他涕泪横流,肥胖的身体剧烈地挣扎着,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,“都是我的错!
是我鬼迷了心窍!
是我嫉妒姜大人!
主公,我为小沛流过血,我为大汉出过力啊!
您看在我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,饶我一条狗命吧!”
他一边哭喊,一边拼命地向刘备磕头,额头在坚硬的土地上撞得砰砰作响,很快就一片血肉模糊。
刘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不为所动。
“苦劳?”
刘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,“你的苦劳,就是克扣军士的粮饷,中饱私囊吗?你的苦劳,就是眼看全城军民陷入绝境,却只想着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吗?你的苦劳,就是差点毁掉我小沛数万人的生机,还要嫁祸于我军的福星功臣吗?”
刘备每问一句,李贵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他没想到,自己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勾当,刘备竟然一清二楚。
“我……”
李贵哑口无言,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,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。
刘备不再看他,他转过身,面向所有在场的士兵,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平地惊雷。
“诸位将士!”
所有士兵立刻挺直了腰杆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的主公。
刘备指着那个依旧在潺潺冒着水汽的洞口,朗声道:“此水,是我小沛的命脉!
是姜云,我们的福星,不辞劳苦,为我们寻来的生机!
有功,当赏!
我已决定,擢升姜云为军师中郎将,参赞军机,地位等同简雍、孙乾!”
此言一出,全场先是一静,随即爆出雷鸣般的欢呼。
“姜大人威武!”
“军师!
军师!”
我站在人群中,听着这些山呼海啸般的赞誉,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。
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这就是权力的游戏,一步天堂,一步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