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布下的天罗地网里逃了出来。
但它也像一个最恶劣的赌场庄家,在我以为自己赢得了全部筹码的时候,轻描淡写地告诉我,游戏,才刚刚进入第二轮。
而这一轮的对手,比之前那个妒火中烧的草包,要可怕一百倍。
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回了洞里,动作间带起的风,惊得熟睡中的甄宓身体一颤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她的眼神先是闪过一丝迷茫,但在看到我那张毫无血色、写满了惊骇的脸时,那丝迷茫瞬间被警觉所取代。
“云公子?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指,指了指洞外,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她立刻明白了什么,那张小脸上最后的一丝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没有多问,只是点了点头,用一种远我的镇定,轻手轻脚地来到洞口,顺着我刚才的位置,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。
她的目光,同样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脚印,和那截被折断的树枝。
我能清楚地看到,她的身体,在那一刻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。
随即,她缓缓地收回视线,退回到我身边,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,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。
“怎么……回事?”
我压低了声音,喉咙干涩得厉害,出的声音像是在用砂纸摩擦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我,而是垂下眼帘,似乎在脑中飞快地搜索着什么。
过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,她才重新抬起头,看向我,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。
“云公子,我们这次的麻烦……恐怕比在小沛城里还要大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块冰,砸进了我的心里,“如果我没猜错,追上来的,不是袁熙手下那些普通的郡兵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我的心,已经沉到了谷底。
“是‘大戟士’。”
她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。
“大戟士?”
我重复了一遍,这个名字对我这个历史半吊子来说,有些陌生,但光听名字,就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气息。
“是袁绍麾下最精锐的亲卫之一,由大将张合统领。”
甄宓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仿佛怕这个名字被洞外的什么东西听到,“但其中,又分出一支不足百人的小队,他们不负责正面冲杀,而是专门执行最隐秘、最艰难的任务——追踪,渗透,以及……刺杀。”
我的后背,瞬间被一层冷汗浸透。
“他们中的每一个人,都是从冀州最优秀的猎户和斥候中挑选出来的,据说他们可以在暴雨中,追踪三天前留下的一丝气味;可以在最茂密的丛林里,悄无声息地潜行,像林中的鬼魅。”
甄宓看着我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他们还有一个名号,叫‘袁氏之犬’。
一旦被他们咬住,就从无失手的先例。
那个脚印,还有那个折枝的手法,都是他们独有的追踪记号。”
我靠着冰冷的岩壁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我们能如此轻易地逃出那么远,为什么昨夜的号角声后来就消失了。
那不是他们放弃了,也不是他们跟丢了。
而是因为,袁熙派出了真正的专业人士。
那些大张旗鼓的搜捕队,只是佯攻,是用来迷惑猎物的烟雾。
而真正的猎人,早已悄无声息地循着我们的踪迹,缀在了我们身后。
他们不急,不躁,像最有耐心的狼群,看着我们这两个精疲力竭的猎物,一步步地,自己走进他们选好的、最适合捕杀的陷阱里。
这个山洞,不是我们的避风港。
这里是他们为我们选好的……坟墓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有多少人?”
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声音嘶哑地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甄宓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“但对付我们两个,也许……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洞外,那几只原本还在欢快鸣叫的鸟儿,不知何时,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整个树林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,每一次撞击,都像是在为我敲响倒计时的丧钟。
我猛地看向甄宓,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。
她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