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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那片淤泥缓缓蠕动，凝聚成一张模糊不清、不断变幻的痛苦人脸。
它没有眼睛，只有两个空洞，注视着玄一，或者说，注视着他体内正在激烈对抗的两种力量。
“巡天者的……‘秩序之种’……在此地……被‘恶念’污染……异变了……”
那痛苦人脸出意念，带着一种麻木的嘲弄，“它现在……既是标记……也是……‘钥匙’的……竞争者……”
钥匙的竞争者？！
玄一心中巨震，强忍着痛苦问道：“前辈……你是谁？钥匙……到底是什么？背叛者又是谁？”
“我？嗬嗬……一个早已燃尽的……薪柴……残渣罢了……”
痛苦人脸扭曲着，“钥匙……是打开……‘原初’禁锢……释放……或者……彻底毁灭……它的……唯一可能……”
“至于……背叛者……”
人脸的声音变得更加诡异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，“她……曾是最接近……‘原初’的……容器……她拿走了……真正的钥匙……却也……付出了……代价……”
最接近原初的容器？拿走了真正的钥匙？
玄一脑海中瞬间闪过二十六位未婚妻的影像，会是谁？东方明月？星璇？还是……那状态诡异、被祖灵污染的苏九儿？
“她……在……‘真实与虚幻的夹缝’……等待着……时机……”
痛苦人脸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，构成它脸孔的淤泥也开始溃散，“小心……‘竞争者’……它若先……找到‘锁孔’……你们……都将……化为……‘恶’的……一部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那痛苦人脸彻底消散，重新化为毫无意识的负面情绪淤泥。
而玄一体内，那灰色漩涡似乎因为与混沌道章的对抗，消耗了大量力量，吞噬之力暂时减弱了一些，让他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。
但他心中的危机感却攀升到了顶点。
异变的标记，成了“钥匙”
的竞争者？
真正的钥匙，在一个“背叛者”
手中，而她藏在“真实与虚幻的夹缝”
？
如果让这异变标记先找到所谓的“锁孔”
，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？
信息庞杂而惊悚，前路迷雾重重。
玄一剧烈喘息着，看向身旁同样脸色苍白的轩辕凤舞，又望向沼泽中央那搏动得似乎更加有力的巨大光茧，最后，目光落在了那溃散的人脸曾经存在的位置。
薪柴残渣……这就是所有窃道者最终的归宿吗？
不！
绝不！
他玄一，绝不会成为任何存在的养料！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榨着最后的力量，支撑起身体。
混沌道章在体内缓缓运转，虽然受创，但那缕模仿的斩命剑意，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丝。
“凤舞，”
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，“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‘夹缝’，找到那个‘背叛者’。”
在此之前，他必须想办法，要么控制住体内这个危险的“竞争者”
，要么……找到利用它的方法！
就在他念头转动之际，他并未察觉，那暂时沉寂的灰色漩涡深处，一丝极其隐晦的、带着恶意的灵性，悄然萌生，如同毒蛇，睁开了冰冷的复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