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,上面刻着繁复的符咒。
张远挥剑斩断锁扣,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——柜里整齐码着数十个黑瓷瓶,瓶身上都贴着写有“血煞丹”
的标签,而柜底的暗格里,竟还藏着三具孩童的骸骨,骨头上残留着未干的血迹。
七师弟“哇”
地一声吐了出来,捂着嘴后退时撞翻了药碾,铜碾子滚在地上出刺耳的声响。
张远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的混沌之力已翻涌如怒涛,他反手一掌拍在钱五心口,对方像个破麻袋般飞出去,撞在石壁上滑下来,嘴里涌出的血沫里混着碎骨。
“烧了。”
他对大师兄说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火折子亮起时,活心莲的香气忽然从药铺学徒怀里飘出来。
那孩子颤抖着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半块被体温焐软的桂花糕:“这是……三师兄留给你的。
他说要是……要是能出去,就带你去梅林……”
张远接过那半块桂花糕,糕点上还留着牙印,显然被孩子藏了很久。
他忽然想起三师弟总说,落霞镇的桂花糕要趁热吃,凉了就没那股子甜香了。
此刻糕点早已硬,可他放在鼻尖轻嗅时,竟真闻到了那年春天,梅林里飘来的桂花香。
“走。”
他将桂花糕小心地收进怀里,铁剑挑起一盏未熄的灯笼,“去下一个据点。”
二
破晓时分,他们已站在野狼谷的隘口。
这里是血狼教运送物资的要道,两侧是直插云霄的峭壁,中间只有一条丈宽的山道,道旁的巨石上刻满了狼头图腾,每只狼的眼睛都用朱砂点过,在晨光里看着像淌血的窟窿。
“隘口深处有座吊桥,断了桥,黑风谷的援兵就过不来。”
张远指着山道尽头的雾气,“但守桥的是‘铁面判官’,据说他的判官笔能破天下兵器,去年在雁门关,就是他杀了咱们三位师叔。”
大师兄将玄铁盾重重顿在地上,盾面与山石碰撞的闷响惊飞了崖壁上的寒鸦:“我去会会他。”
张远按住他的肩:“他的判官笔专破硬功,你的盾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大师兄的声音很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但有些债,该亲手讨。”
他转身时,玄铁盾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弧线,盾面上的银线被阳光照得亮,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光。
张远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——真正的强者,不是永不受伤,而是带着伤也要往前走。
山道里很快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。
张远带着师弟们绕到峭壁后侧,那里有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,是他从血狼教俘虏口中逼问出的密道。
七师弟的轻功最好,此刻正像猴子般攀在崖壁上,用青铜短刀凿着石缝里的藤蔓。
“快了!”
孩子的声音带着兴奋,刀尖挑开最后一缕老藤时,露出后面仅能侧身通过的洞口,“师兄,里面有光!”
张远第一个钻进去。
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,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,显然很久没人走过。
走了约莫百十来步,前方忽然传来说话声,是铁面判官的声音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:“玄清观的余孽,以为破了乱石坡就能耐了?等教主拿到活心莲,你们一个个都得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你杀我师叔时,也是这么说的?”
大师兄的声音里带着喘息,显然已落了下风。
张远加快脚步,在密道尽头的石壁后停下。
这里有个拳头大的破洞,正好能看见吊桥的全貌——大师兄的玄铁盾上已多了三个窟窿,铁面判官手里的两支判官笔泛着乌黑的光,笔锋上的倒钩还在滴血。
吊桥两侧站着二十多名教徒,正张弓搭箭对准桥中央的人。
“七师弟,用火箭射绳索。”
张远从怀里摸出火折子,“其他人跟我冲!”
火折子亮起的刹那,七师弟的青铜短刀已带着火星飞出去。
箭矢擦过崖壁的风声里,混着教徒们的惊呼——那支火箭精准地射中了吊桥的麻绳,干燥的绳索遇火即燃,很快就传来噼啪的燃烧声。
张远撞开石壁冲出去时,铁面判官正回头看火。
铁剑出鞘的度比他转身的度更快,剑锋贴着对方的判官笔滑过,带起的劲风刮掉了他脸上的铁面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