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无涯的手还握着那块滚烫的金属板,掌心被边缘刮得红。
他没松手,也没看天,直接把螺丝刀抽出来,在板子表面划拉两下,灰烬簌簌往下掉,露出底下一道刻痕——北纬34°18′,东经1o8°56′。
这坐标不是瞎写的。
童童站在旁边,小声说:“西北方向,穿过小学旧址,再往前就是化工厂塌了的烟囱。”
江无涯点点头,把金属板翻过来,拍了三下。
泡面猴从墙头跳下来,一屁股蹲在他脚边,金毛沾着泥,左耳缺了个角,像被谁咬过。
“上。”
江无涯把金属板平举起来。
泡面猴伸出爪子,把左耳贴在刻痕上。
它不动了,眼睛闭着,鼻孔一张一缩。
三秒后,屁股一抖,猛地蹿出去,顺着西北方向一路狂奔,尾巴翘得老高。
江无涯拔腿就追。
这片废墟早不是原来的模样。
酸雨把水泥地啃出坑洼,教学楼塌了一半,钢筋裸露在外,像被人撕开的罐头。
风一吹,铁皮哗啦响,灰尘扑脸。
泡面猴跑得飞快,忽然在一堆碎砖前停下,鼻子猛嗅,然后抬腿,对着一块水泥板撒了泡尿。
江无涯皱眉:“你干嘛?”
泡面猴不理他,转头吱吱叫两声,用爪子扒拉那块水泥板。
下面露出个拳头大的洞口,一股味道飘出来——不是腐臭,也不是焦味,是调料包的味道,红烧牛肉面的那种香精味,混着点霉气。
江无涯掏出打火机,点燃一张废纸塞进去。
火苗往里窜,没熄。
通风口。
他记下位置,从背包里摸出记号笔,在水泥板上画了个叉。
回头吹了声短哨。
天空传来扑棱声。
一只雪白的纸鹤从云缝里钻下来,翅膀沾满灰,右爪缠着一段泛黄的绷带,边缘焦黑,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痕迹。
江无涯接住纸鹤,小心把绷带解下来。
绷带上印着几个字:n91-o7。
他眼皮跳了一下。
这不是普通编号。
u盘里的文件提过这个代号。
x-o7实验体,电磁中枢重构,失败率八十九。
林小闪的编号。
他没多想,把绷带收进密封袋,又打开随身带的折叠纸屏。
这是陈卫生做的,能读纸鹤的记忆芯片。
插上接口,画面一闪。
镜头低空掠过一片荒地,停在一座地下建筑入口前。
铁门半开,门口横七竖八躺着三十多具尸体,穿的都是掠夺者常见的皮夹克和战术背心。
他们的皮肤黑,肌肉扭曲,像是被高压电从内部炸过。
有个人的手还抓着枪,但整条胳膊已经碳化。
江无涯放大画面,看到其中一具尸体脸上盖着块破布,布角写着“铁血团”
。
赵铁柱的人。
他手指一顿。
这些人不是被打死的,是被电死的。
而且是瞬间致死,连逃跑反应都没有。
高能电磁脉冲。
这种设备不会随便出现在野外实验室门口。
里面有人活着,或者刚走不久。
他正要关掉屏幕,眼前突然弹出一条蓝框提示:
【检测到强电磁干扰源,建议携带绝缘装备】
系统第一次主动预警。
江无涯低头看纸鹤,轻轻摸了摸它的翅膀:“干得不错,差点踩雷。”
纸鹤抖抖羽毛,把灰抖掉。
他站起身,回到刚才标记的断墙后,铺开塑料袋,把地图摊上去。
泡面猴引路的方向和纸鹤拍的画面重叠,交汇点就在旧水泵房下方,距离现在位置不到八百米。
他从腰间解下半包盐,撒在绷带周围的地面上。
盐粒碰到血渍,冒出细小的白泡。
血还没干透。
死亡时间不过六小时。
“里面还有人。”
他自言自语,“要么在清理现场,要么在等我们进来。”
他把盐收好,检查装备。
螺丝刀手柄缠了三层绝缘胶布,是从老吴头那儿顺来的。
两包老坛酸菜面塞在侧兜,当诱饵用。
最后从贴身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