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,即将迎来长达三十年的、由一位人间之神亲手划定的和平。
时光荏苒,如白驹过隙,十年光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。
自张玄清亲临北越王庭,以无上威势划定三十年和平之约后,被俘归来的建文帝王通,仿佛脱胎换骨。
他收敛了登基之初的锐气与浮躁,也褪去了被俘期间强装出的颓废与惫懒,变得沉稳而内敛。
他深知自己的性命、乃至兴国的喘息之机,是以何等代价换来,更明白自身能力的局限与肩上责任的沉重。
归国后,他并未急于雪耻复仇,而是采纳了以宰相李维为首的务实派建议,对内休养生息,轻徭薄赋,安抚葬龙谷十万将士的遗属,竭力恢复因战争而凋敝的民生;对外则严守边境,利用天师争取来的三十年和平,加固城防,操练新军,同时派遣能言善辩之士,远交近攻,分化瓦解北越与吐蕃的联盟。
然而,或许是葬龙谷的惨败与北越囚禁的经历,极大地损耗了他的心神与元气,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无法释怀的耻辱与自责日夜煎熬,归国后的建文帝身体一直未能完全康复,时常缠绵病榻。
在位十年,他虽兢兢业业,努力弥补过失,试图做一个守成之君,但终究未能再现其父元景帝时期的盛世气象,国力在缓慢恢复,却难有大的起色。
朝野上下,虽表面尊崇,但暗地里对其能力与威望的质疑,始终未曾停歇。
建文十三年,一个寒冷的冬夜,建文帝王通在燕京皇宫中悄然驾崩,年仅四十五岁。
他的一生,如同流星划过夜空,有过登基时的耀眼,有过北伐时的炽烈,更有过被俘时的黯淡与归国后的隐忍,最终在壮志未酬的遗憾中,黯然陨落。
谥号“愍”,史称兴愍帝。一个“愍”字,道尽了他悲情而充满争议的一生。
国不可一日无君。在太后与重臣的主持下,经过一番并不算激烈的角逐,建文帝的堂弟,时年二十二岁的武王世子——王为,被拥立为帝,次年改元“武安”,史称兴武安帝。
王为的登基,如同一道强劲的新风,吹入了略显沉闷颓靡的兴国朝堂。
与体弱多病、性格渐趋保守的建文帝不同,武安帝王为年轻力壮,精力充沛,性格果决刚毅,甚至带着几分军旅出身的悍勇之气。
他自幼习武,熟读兵书,在藩地时便以善于治军、屡次平定地方骚乱而闻名。
他对建文帝晚年偏重守成的政策颇不以为然,内心深处一直燃烧着重振国威、开疆拓土的雄心。
登基之初,武安帝便展现出了与前任截然不同的施政风格。
他大力提拔年轻有为、主张积极进取的将领和官员,整顿吏治,清查亏空,将有限的国库资源优先向军事倾斜。
他深知天师争取的三十年和平是宝贵的战略机遇期,但他更想做的,是在这和平期内,主动出击,彻底铲除那些盘踞在兴国周边、时刻威胁边境安全的“疥癣之疾”,为未来的大发展扫清障碍。
他的目光,首先投向了西方。
吐蕃,这个倚仗青藏高原天险、时常劫掠兴国西部商路和边境的宿敌,成为了武安帝的第一个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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