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原本燃烧着怒火或蓄满泪水的大眼睛,如今也时常是平静无波,如同覆着一层薄冰的深潭,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,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她继承了无限的战斗风格,将御金之力与追毫之敏结合得越发纯熟。
手中的灵金变幻莫测,时而为盾,时而为刃,配合着无限亲自锤炼的身法,静时如磐石,动时如雷霆。
山涧间的飞瀑、竹林、巨石,都成了她修炼的场地,留下了无数痕迹。
无限教导她的方式依旧直接甚至严苛,从不吝啬于实战对练。
鹿野身上时常带着青紫,但她从未喊过疼,只是咬着牙一次次爬起来,眼神里的倔强和专注,与无限如出一辙。
他们的生活简单而规律。修炼、打理菜园、喂鸡、遛狗、偶尔无限会离开一两天去处理会馆事务,鹿野便留守木屋,继续修炼或是对着溪水发呆。
她很少再提起秦岭,也很少问及人类世界的事情。
那场惨剧似乎被深埋在了记忆最深处,唯有在极深的梦境里,她偶尔还会惊醒,然后会下意识地看向隔壁房间——无限的气息总能让她迅速平静下来,再次入睡。
她习惯了山涧的宁静,习惯了师父的沉默和糟糕的厨艺,习惯了墨丸的陪伴,甚至习惯了......自己这副越来越像师父的冷冰冰模样。
她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,平静无波,直到永远。
直到这一天清晨。
鹿野结束晨练,带着一身水汽从瀑布边回到木屋时,发现无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菜地里忙碌,或是坐在屋前擦拭他的佩剑。
她有些疑惑地推开木门。
只见无限正站在屋内,那个他很少动用的、古旧的行李箱被打开放在地上。
他正将几件简单的衣物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零碎物品放入箱中。
这个动作太过不同寻常,让鹿野瞬间愣在门口,心头没来由地一紧。
十年来,师父出门从不需要收拾行李。他每次离开,都是悄无声息,最多留下一句“看家”,一两天后便会回来。
“师父?”鹿野开口,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不安而显得有些干涩,“你要去哪?”
无限手上的动作未停,也没有抬头,只是用他一贯平静无波的声线,回答了一个让鹿野心脏骤停的名字:
“龙虎山,天师府。”
鹿野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天师府......那个她只在鸠老口中听说过的地方......师父的师门......
然后,她听到无限继续说道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早上吃什么:
“去......见你师爷。”
你师爷。
师爷......张玄清......天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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