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她猛地低下头,不再看无限,小小的肩膀剧烈地抽搐着,哭得几乎喘不上气。
然后,毫无征兆地,她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小炮弹,猛地冲向无限!
她没有使用任何灵力,只是凭借本能,用她所能做到的最凶狠的方式,小小的拳头如同雨点般,胡乱地砸在无限的腿上、身上;她用脚踢他,用头撞他,像一只被逼到绝境、只能用最原始方式发泄所有痛苦的小兽。
“坏人!你们都是坏人!呜呜呜........为什么!为什么要把大家都杀掉!把风生叔叔还给我!把岩骨爷爷还给我!把大家........大家都还给我啊!呜呜呜呜........”
她的拳头软弱无力,对于无限这样的存在来说,甚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。
她的哭喊声破碎而嘶哑,充满了无尽的悲恸。
无限没有躲闪,更没有运起任何灵力防护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任由那双沾满泥污和泪水的小拳头一下下地落在自己身上,任由那绝望的哭喊撞击着他的耳膜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耐或恼怒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几乎化为实质的哀伤和愧疚。他甚至微微垂下了眼眸,承受着这一切。
仿佛这些无力捶打,是他理应承受的惩罚。
不知过了多久,鹿野的力气终于耗尽了。捶打的动作慢了下来,最终停止。
她瘫软在地,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,脸埋在膝盖里,发出压抑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,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。
无限这才缓缓蹲下身,保持着一个不会给她太大压迫感的高度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几乎虚脱的小小身影,沉默了片刻,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沙哑:
“对不起。”
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如果我早来一点........或许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
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真切的、沉重的遗憾。
这不是推卸责任,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、对于无法挽回悲剧的痛惜。
他或许无法改变皇帝的命令和人类的洪流,但他确实拥有改变局部战局的能力。他来晚了,这是事实。
鹿野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了细微的抽噎。她依旧没有抬头,但无限的话,她听进去了。
无限静静等待她情绪稍微平复,才再次开口,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柔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这里不再安全了。人类的巡逻队可能还会回来。跟我走吧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,一个........对妖精而言安全的地方。”
鹿野猛地抬起头,哭肿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。
无限迎着她的目光,坦然道:“那里叫‘妖灵会馆’。在那里,像你一样的妖精可以平安地生活,不会再有人类伤害你们。”
他的眼神平静而真诚,没有欺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