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亩地了,再不加紧固沙,明年可能就全没了。”
春杏看着拾穗儿布满汗水和沙尘的脸,看着她肩膀上被秸秆硌出的红印,又望向正在一点点成型的沙障,咬了咬牙,抹了把脸上的汗:“穗儿姐,我不累了,我跟你干!你一个女的都能扛这么重的秸秆、挖这么深的沟,我也能!”
她站起身,拿起铁锹,重新加入了挖沟的队伍,虽然动作还是有些笨拙,但每一下都很用力。
拾穗儿笑了笑,也跟着起身,继续在各区域来回调度。
她一会儿跑到固沙组,查看沟挖得深不深、秸秆铺得匀不匀;一会儿跑到整田组,看看田埂修整得怎么样;
一会儿又给大家递水、擦汗,嗓子喊得有些沙哑,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。
她的手上磨出了新的茧子,脸被晒得黝黑,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沙地上,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,又很快被晒干。
孩子们也没闲着,他们挎着小竹篮,蹦蹦跳跳地给大人们递秸秆、捡碎石,时不时还会帮着踩实刚铺好的草方格。
八岁的小石头跑到拾穗儿身边,举着满篮子的碎石:“穗儿姐,我捡了好多石头,能帮你修田埂!”
拾穗儿摸了摸他的头,眼里满是暖意:“小石头真能干,有你帮忙,咱们的田埂能修得更牢!”小石头受到鼓励,跑得更欢了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一天下来,大家累得筋疲力尽,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,肩膀火辣辣地疼,每个人都像从沙堆里捞出来的一样,浑身是沙。
但看着田边那一小片铺好的草方格,纵横交错,像一张小小的网,把流沙牢牢锁住,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。
“今天辛苦了,大家都回家歇歇吧,明天咱们接着干!”
拾穗儿对大家说。村民们陆续散去,有的互相搀扶着,有的扛着工具,脚步沉重却透着满足。
拾穗儿没有走,她蹲在铺好的草方格前,轻轻抚摸着那些干燥的谷秸秆,它们虽然不起眼,却承载着全村人的希望。
马大爷走过来,坐在她身边,叹了口气:“穗儿娃,今天大家都累坏了,这流沙地里铺草方格,一天也铺不了几分地,难啊。”
拾穗儿点点头,她知道马大爷说的是实话,今天一整天,几十个人忙活下来,才铺了不到半亩地,而需要固沙的区域有几十亩,不知道要忙活多少天才能完成。
但她没有灰心,眼神依旧坚定:“马大爷,难是难,但咱们不能放弃。
哪怕一天只铺一分地,日积月累,总能把沙障铺起来。打井队那边也不容易,咱们多坚持一天,就多一分希望,等井水来了,咱们的辛苦就都值了。”
马大爷看着拾穗儿年轻却坚毅的脸庞,欣慰地点点头:“好样的,穗儿娃,你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有韧劲。有你带着,大家伙儿都能坚持下去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护田队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工作:扛秸秆、剪秸秆、挖沟、铺草、埋沙。
村民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扛着秸秆往田边赶,天黑了才回家,日复一日,肩膀被磨得越来越粗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