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帐篷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,原本被灾难和悲伤压弯的脊梁,此刻似乎都挺直了几分。
就连小石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,挺起小小的胸膛,尽管他的眼睛里还藏着对未来的不安,小手却紧紧攥着拾穗儿的衣角,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勇气。
老村长在角落的病床上微微点头,干裂的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拾穗儿连忙上前,轻轻拍着他的背,递上一碗温水。
老人的手颤抖着接过碗,几滴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,滴在已经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上。
“穗儿啊,”
老村长缓过气来,紧紧握住她的手,他的手心粗糙得像砂纸,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,“明天去旗里,不要硬碰硬。旗领导也是为咱们好,怕咱们再遭灾。你要……要讲道理,要把咱们的决心和计划说清楚。”
他喘了口气,继续叮嘱,“赵书记我见过几面,是个通情理的,就是脾气有点倔。你跟他说话的时候,要诚恳,要实实在在,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。”
拾穗儿重重点头:“村长爷爷,您放心,我明白。咱们不是去闹事的,是去讲理的。”
老村长欣慰地笑了笑,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包,一层层打开,里面是一枚已经生锈的毛主席像章和几张泛黄的奖状。
“这是咱们村七五年被评为‘治沙先进村’的奖状,这是我当年去北京开会时得的像章。你都带上,让领导看看,金川村曾经也是有过荣光的……”
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化作一声叹息。
拾穗儿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些承载着历史的物件,感觉手中沉甸甸的。
这一夜,金川村无人安眠。
拾穗儿和陈阳、张教授以及几位村民代表围坐在煤油灯下,连夜准备第二天要向旗委书记展示的材料。
张教授拿出他这些年在金川村收集的数据,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,密密麻麻记录着土壤成分、植被生长、风速变化。
有些纸张边缘已经破损,被他用透明胶带仔细粘贴好。
“这里不是不能治理的死亡之地。”
张教授指着图表上的曲线,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专业的光芒,“根据我的研究,金川村地下水位虽然下降,但还没有到枯竭的程度。村东头那口老井,即使在最旱的年景,水位也没低于十米。如果能科学引水,配合草方格固沙和耐旱植物种植,完全有可能遏制土地沙化。”
陈阳则拿出了一幅手绘的地图,上面标注着金川村周围的地形和植被分布,笔触精细,连最小的沙丘和灌木丛都被仔细描绘出来。
“我和穗儿这几年试验的那片沙枣林,成活率已经达到了四成。这说明只要方法得当,咱们这里还能长东西。”
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片绿色区域,“我计算过,如果全村人一起动手,三个月内就能完成村周五百亩的草方格固沙,同时种植沙枣和梭梭苗。只要下一场雨,这些植物就能扎根。”
拾穗儿安静地听着,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键点。
&n
